我搬不动爹摔倒受伤了”
赵氏躲在灶间,本想为女儿做些饭食,可惜从未下过厨的她,根本不知从何下手。
正犯愁的时候突然听到女儿喊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出来了,因为从穆敬荑带着哭音的语气中,不难得知穆云山是真出了什么状况。
母女俩合力将人抬到床上,这才看清,穆云山左脸搓破了皮,眼角也被碎陶片划了个口子,浑身一股子酒气,像是醉倒的。
见伤口已经结痂,穆敬荑便没有再想消毒的问题,转而对赵氏道:“还是娘在这里守着爹吧,我去做饭。”
赵氏刚想反驳,但一想自己去了灶间也是白搭,只得作罢,老实的点了点头。
穆敬荑再次看了一眼穆云山紧闭的双眼,故意道:“娘能想通是好事,爹爹脾气是拗了些,但还是真心疼娘的。
镇里那些嘴碎之人胡乱编排的话,即使入了他的耳,他也应该知道娘是无辜的,只是心里有气憋闷的难受罢了。
您以后也收敛些脾气,别动不动就骂人,爹便不会受影响了!”
话落,她偷眼瞥了一下床上静静平躺着的穆云山,发现那双微阖的眼睛似乎动了动,暗自叹了口气,口中嘟囔道:“都道‘家和万事兴’,只要您和爹能好好的,女儿定能让你们将来衣食无忧!”
赵氏点点头,虽不知女儿为何突然说这些话,但却清楚这孩子是想帮她瞒下此事,心中顿时一暖。
饭熟了,穆敬荑回到屋里想叫赵氏吃饭,一进东屋却意外看到赵氏挽着裙摆,手执笤帚在扫地收拾屋子。
她目瞪口呆的站在门口好一会儿,直到赵氏开口:“饭熟了?那等一会儿,我这就收拾完了,咱们将饭桌搬到这屋里来,好跟你爹一起吃!”
“哎哎哎!”
穆敬荑应答的话都说不顺畅了,实在是此情此景太过反常。
赵氏越干越顺手,盏茶功夫便收了工。
“下午我去街上买些新茶碗回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赵氏直起身子,捶了捶后腰,对着穆敬荑道:“闺女,拾掇饭吧,我给你爹打些水洗洗手脸。”
“好!”
很快饭菜摆在了东屋,赵氏语气轻柔的对着床上的穆云山道:“当家的,快醒醒,咱们先吃饭,吃完饭再睡!”
穆云山闻言,缓缓睁开双眼,有些迷茫的看向赵氏:“彩儿?你不是走了吗?”
转瞬清醒过来,立即冷了脸,斥道:“我说过,走了就不要再回来,难道你以为我是在说笑吗?”
他猛地坐起身,不想却抻动伤腿,疼的倒吸了一口气,恨恨的瞪着赵氏:“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赵氏颓然的松了手,退离了床前,眼中泪意朦胧,抬手掩面转身欲走。
穆敬荑迅速起身,一把拉住她,低声道:“娘不要理他,一切有我!”
接着她又转头看向穆云山:“亏您活了那么大岁数,又与我娘相伴多年,夫妻间的信任竟不及那些外人!
好啊,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只当我娘当年瞎了眼,嫁给您这个是非不分,青红不辨之人,活该受这许多罪!”
穆云山气得用力拍打床榻:“看来你们娘俩是一样货色,还妄想哄骗我当那冤大头,做梦!
可惜我穆云山不是傻子,不是瞎子,我自己会看!
她若没有这事儿,我自是不会相信别个,可我曾亲眼见过那人,怎会冤枉了她?”
赵氏羞怒,挣扎着想要离开,不想穆敬荑就是不松手。
“哼,是啊!
可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不一定为虚。
我只问这么多年您对我娘是否有过真心?是否曾想过要一辈子对她好?”
穆云山转头,看向窗外:“那都是以前,我不了解她到底是个什么品性,自然是真心实意待她。
可如今她一而在再而三的背叛,我已经腻烦了,没有将她送到族老处要求浸猪笼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赵氏终是忍不住了,再次破口大骂起来:“穆云山,你个王八蛋,竟然想着置我于死地,好啊,你的心可真是狠呐!”
她三两步窜上床,不管头脸一顿连挠带抓,直逼得穆云山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惊得穆敬荑慌忙冲上去,极力拦阻分开两人。
等赵氏喘着粗气被穆敬荑拉到一旁的时候,穆云山已经成个花猫了,模样惨不忍睹。
按理说,赵氏确实不讲理,可他们是自己的爹娘,不管怎样,穆敬荑都希望他们不要分开。
可面对如此情景,她真不知该怎么替赵氏辩解了,因为她也着实看不下去了。
令人意外的是,穆云山并没有因此大发雷霆,反而安静了下来,不再愤愤不平了。
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在赵氏嘟囔一句“吃饭”
之后,穆云山竟然乖乖的洗手吃饭了。
引得穆敬荑直觉有些人真是吃硬不吃软,也忒贱兮兮了。
可惜自家爹娘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作为旁观者也不便评判。
看来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