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惊安接连耗费心神,见事情告一段落后撑不住化作一条手心大小的人鱼形态跳进了木明昔手心。
“抱歉,我有些太累了。”
木明昔“嗯”了一声,“辛苦了。”
随即将其塞进了储物袋中。
“明昔,我们真的要分开吗?”东方晋阳踌躇许久,不死心道:“反正云殇厄也睡不醒,把他放在安全的位置,我们打完了再带着他走不行吗?”
按照原定的计划,今夜是行刺魔王最好的时机。
魔王残暴,所吸食魔族百姓者多怨气冲天,加之华胥鼎的怨气催加,他体内魔气正是动荡的时候。
木明昔在此刻射穿了华胥鼎的保护罩,无疑又给了他一份巨大的压力。
魔王势必会再度想办法吸食更多的力量。
繁盛疯狂滋长的代价便是身体极为虚弱之时。
他需要时间去消化那些怨气,这便是可乘之机。
木明昔回头望向东方晋阳,“他已经醒了。”
东方晋阳茫然片刻,左右张望:“什么?不可能,我刚刚亲自把他放床上的,他——”
在见到暗处的云殇厄垂首走出来的下一刻,东方晋阳所有解释的话都哑了。
他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又回想自己打包云殇厄时的细节,没出错啊!
东方晋阳侧头去看空翎玄,眼神质问:我不知道他醒了就算了,难道连你也不知道吗??
空翎玄自然是知道的。
但他没有打草惊蛇,而是一直暗暗观察云殇厄的状态,以防坏了木明昔的计划。
受到兄弟的埋怨,空翎玄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脸。
东方晋阳那个气啊。
“你们都知道!”
他只能把怨气全部撒在云殇厄身上,大步走过去揽住云殇厄的肩膀,恶里恶气道:“云殇厄你想干嘛?为什么不好好睡觉!”
“……”
“明昔封印了的是江舟,不是我,秦惊安的沉息之气在我昏迷的时候自然也全给了江舟。”云殇厄飞快看了一眼木明昔。
“江舟是你第二人格的名字吗?”木明昔道。
云殇厄点头,鼓起勇气朝前大步一迈靠近木明昔,“我不想走。”
“我知道我成了拖油瓶,你让我们走是为了保护我们,但我想了很多,即便是大师兄和杨城师兄在一起都能被西辞抓走,更何况是晋阳和我?”
“如果木掌门已经投奔了上神,那空翎玄的半神之力就不是秘密,离开你,我们也会成为众矢之的,还会成为他们要挟你的把柄。”
“我很没用,在关键时刻被迷惑、给你带来麻烦,也无法控制自己,但如果要我偷偷离开,我做不到。”
“我宁愿为你而死。”
云殇厄语速极快,他怕自己晚说一秒就会被木明昔打晕,更怕木明昔和上次在云舟上一样一声不吭的离开。
她总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她总是打着为他们好的名义抛弃他们。
云殇厄不想在经历这样的事,就算小时候木明昔要杀他又怎么样?
换做是任何人,木明昔都会杀的。
云殇厄的江舟争执这一点的时候罕见的清醒了。
他想明白了,他只想保护好木明昔,保护好东方晋阳,他想一切尘埃落定回到之前的样子。
东方晋阳嘴巴微张,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空翎玄短暂的思索后目光炯炯望着木明昔:“他说的没错。”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在狗贼的操控下,我们无论计划多么缜密都会被轻易打破,若狗贼是想拿捏你,架空你身边的所有人,那我们离开你就正好合了他意。”
初经人世的少年在月余见识了友好、妒忌、奸诈、背叛、生离死别……
人世间比老神说得更加复杂,空翎玄要学的还有很多,那些老神来不及教他的情感,他已慢慢领略。
纵然路还很长,但空翎玄只坚定一件事——木明昔永远不会伤害他。
他该保护木明昔。
朝心之所向,不遗余力。
“对!”
东方晋阳忽然一拍胸口喝道:“我也不愿意走!”
“明昔,我不怕死,冯长老以前总说我无知无畏,我知道那是说我见识短,说我意气用事,但那又如何?只要我觉得值得,我就算只活十六年,也够了!”
“我比你大一个月,我是哥哥,哪有哥哥让妹妹挡枪自己先跑的道理?”
讲实话,木明昔没想到这三个人这么坚定。
换作杨城,她大概会表明想死的心思——他最不喜欢她这么说。
惹怒了再偷偷一走了之。
她这么干过很多次,每次杨城都会给她收拾残局。
后来杨城死了,惹怒的人换成了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