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治皇帝望着眼前已经铺好的宣纸,他缓缓从自已的龙椅上站起,右手朝着身边的海公公伸去。
海公公见状,赶忙微屈前身,双手捧着御制青花缠枝龙纹瓷管笔递到仁治皇帝的手中。
仁治皇帝接过这支毛笔时,他的眉头稍皱一下,接着便开口问道。
“海大伴,朕御书房里怎么换成青花缠枝龙纹瓷管笔了?”
“此前一直不都是用的白玉雕龙管笔吗?”
“这造办处是怎么做事的?”
青花缠枝龙纹瓷管笔其上虽有象征帝王身份的龙纹,亦有精美烧制的青花纹饰,可比起由一整块完美无瑕的白玉精心雕琢而成的白玉雕龙管笔,还是差了一筹。
毕竟在历史长河中,玉乃是“权”与“德”的象征,正所谓“君子比德于玉”,帝王用玉笔才可体现出帝王的天威,圣德。
加之玉乃天养之物,比之烧制的瓷器要更为难得,所以皇室中人自然是更中意玉器。
海公公听到仁治皇帝的这句问话时,他赶忙抬手擦了擦自已鬓角处本就不存在的虚汗,这才接着解释道。
“陛下,您许是忘了,这白玉雕龙管笔需要调用宫廷中持刀最老练的匠师,方能在这坚硬易碎的白玉之上雕出立体的龙纹。”
“而这般技艺高超的匠师,都被您调往兵部去研制火器了。”
“毕竟您那日说过,火器的研究才是现如今最重要的事情。”
“寻常用度,能省则省,一切都以火器研制为第一要务。”
言至于此,海公公这才敢微微抬头,眼皮稍稍朝上一抬,朝着仁治皇帝试探道。
“陛下,可要先从兵部调些工匠回来?”
“这火器的制作应当也不急于一时,抽调些人手应当无碍。”
仁治皇帝在听到海公公的这句提议时,他的心中闪过一丝意动,可这一丝很快就被仁治皇帝压在了心底。
如今的大周想要凭借武力压服周遭诸国,这火器之利必不可少。
若是因为贪图享受而错过最佳发展期,那自已这皇帝做的未免太不称职了些。
届时这后世之人会如何评价朕?
可是会评价朕贪图享乐而错失良机,使得大周疆域无法更上一层楼。
自已的目标可是成为名垂青史的千古明君,怎可犯此低劣的错误?
心中有了这般定计,仁治皇帝脸上忽的一板,神色严肃的望着自已身边的海公公开口道。
“海大伴,这火器乃是我大周今后的重中之重,岂可因朕些许享受而荒废?”
“今后若再进此谗言,朕可不会轻饶了你!”
海公公瞧见仁治皇帝这副表情,他的心中不禁一喜。
陛下还是如此爱惜自已的羽毛,不管何时都不忘自已的形象。
当然,海公公的正面还是未有丝毫喜意,且是一脸严肃的朝着仁治皇帝点头应下。
“臣谨记,必无有下次。”
仁治皇帝瞧见海公公那恭敬的模样,他神色满意的微微颔首。
接着仁治皇帝便提笔在砚台中蘸墨,在蘸取墨汁之后,然后便提笔在砚台的周围轻轻刮擦。
此举称之为探墨,自然是为了将多余的墨汁刮下,不至于使得落笔时墨汁缩成一团,并调整笔锋,不至于下笔太过浓郁。
探墨之后,仁治皇帝这才在宣纸上落笔。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叶卿镇守四府劳苦功高,莅事忠勤,秉性纯良。”
“朕闻各锦衣卫所呈之奏疏,皆言叶卿镇抚四府之地,案无留牍,狱无冤滞……”
“此非徒尽臣职之分,实乃体朕之心切也……”
“……”
写到接近结尾时,仁治皇帝稍停顿片刻。
这般写来,自已似乎要赏赐些什么呀,要不然全篇都有对叶轩墨的夸奖,却无奖赏,就算叶轩墨心中不会多想,难免其他朝臣有想法啊。
心念至此,仁治皇帝转头看向自已身边的海公公发问道。
“海大伴,你说朕赐这青花缠枝龙纹瓷管笔给叶卿如何?”
海公公闻言,他没有丝毫的迟疑,赶忙回应道。
“陛下所赐之物甚妙,叶大人乃当世文魁,此等墨宝于他,正如宝马配英雄,红粉赠佳人。”
仁治皇帝听到海公公的回答,他非常满意的抚须笑道。
“自当如此啊。”
言罢,仁治皇帝提笔书写下结束语。
“牧守乃国之基石也,卿为栋梁乃朝之栋梁也,朕钦此特御赐爱卿御书房墨宝青花缠枝龙纹瓷管笔也。”
落笔于此,仁治皇帝望着自已眼前这幅墨宝,他不由得伸手抚须笑道。
“海大伴,你且瞧朕之墨宝如何?”
海公公站在一旁听到仁治皇帝的问话,他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