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假养伤的日子漫长又无聊。
姜茶数着窗外飞过的鸟，觉得自己快要长出蘑菇。
“我要霉了。”
她瘫在沙上哀嚎。
雪球叼来玩具球放在她手边，小尾巴摇成螺旋桨：【妈妈陪我玩！
】
顾砚迟从文件中抬头：“想做什么？”
“工作！”
姜茶一个鲤鱼打挺，“《演员的创造室》还有两期没录，诺兰导演的试镜也快到了……”
“不行。”
顾砚迟斩钉截铁。
【伤口还没好全。
】
【万一再出事……】
姜茶凑过去戳他紧绷的脸：“顾老师，你现在的表情好像我抢了你的小鱼干。”
顾砚迟抓住她作乱的手：“再等一周。”
“一周！”
姜茶跳起来，“到时候奥斯卡红毯我都走不动了！”
最后各退一步——她可以远程参与《演员的创造室》录制，但必须在家。
于是第二天，姜茶的客厅变成了临时演播室。
三个机位对着她，执行导演通过视频连线：“姜老师，今天考核‘即兴哭戏’。”
学员们轮番上阵，有个男生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姜茶扶额：“同学，悲伤不是面部痉挛。”
她随手拿起茶几上的苹果：“现在你是这个苹果，即将被吃掉。”
男生愣住，继而真的流露出对生命的眷恋。
镜头推近时，他眼角那滴泪恰到好处。
全场鼓掌。
直播弹幕笑疯：
【随手拿个水果都能教学！
】
【建议开班《姜茶表演成》】
轮到宋小雨时，她抽到的题目是“得知亲人去世却要强颜欢笑”
。
女孩演得细腻，但姜茶喊了停。
“你只是在‘演’坚强。”
她放下咖啡杯，“真正的心碎是……”
她突然看向镜头外——顾砚迟正笨拙地想给雪球梳毛，被小狗叼走了梳子。
那一刻她眼神柔软，声音却突然哽咽：“是明明很难过，却还要安慰身边人。”
全场寂静。
所有人都被她突如其来的情绪震慑。
【她想起绑架案了。
】导演在心里叹息。
实际上姜茶在憋笑——她听见顾砚迟在心里跟梳子较劲：【这玩意怎么用？】
课后宋小雨偷偷消息：“姜老师，您刚才的示范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真实的表演’。”
姜茶回复：“不，那是我在憋笑。”
当晚姜茶表演课再上热搜。
戏剧学院把“苹果教学法”
编进教材，标题是《论演员的信念感》。
养伤的第五天，姜茶终于被允许出门散步。
八个保镖前后簇拥，阵仗大得吓跑三只野猫。
在公园长椅上，她听见两个老太太唠嗑：
“听说顾家那个二小子死了？”
“作孽哦，还是老大稳重……”
姜茶竖起耳朵，现顾明辉的死被传成“为情所困跳海自尽”
，还衍生出好几个狗血版本。
果然民间编剧在民间。
回到家，顾砚迟在厨房研究菜谱。
流理台上摆着焦黑的煎蛋和糊底的粥，雪球躲在餐桌下不敢出来。
“顾老师，”
姜茶憋笑，“你在研制新型武器吗？”
顾砚迟耳根通红：“外卖马上到。”
【可恶，明明按食谱做的，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是锅有问题！
】
姜茶系上围裙：“还是我来吧。”
十分钟后，两碗色香味俱全的葱油面出锅。
顾砚迟吃得很快，姜茶听见他心里在呐喊：【救命她怎么连做饭都这么好看！
】
饭后她收到诺兰团队的视频邀请。
导演在屏幕那头兴奋比划：“姜！
我们决定把《时间陷阱》的女主角改成华裔科学家！”
试戏片段来，大段专业术语看得姜茶头晕。
但最要命的是——有场实验室爆炸的戏需要亲自上阵。
“不行。”
顾砚迟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
诺兰大笑：“顾，你还是这么保护欲过剩。”
姜茶掐他手心：“我可以做好安全措施……”
“不行就是不行。”
当晚两人第一次闹别扭。
姜茶抱着枕头去客房，听见顾砚迟在主卧来回踱步。
【她生气了。
】
【可是真的很危险。
】
【……要不要去道歉？】
十分钟后，房门被敲响。
顾砚迟端着盘切好的水果站在门口，表情僵硬：“吃吗？”
姜茶憋着笑：“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