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里没了平时的玩笑,带着点认真的轻,“下次再被追,不用硬撑。”
银狼看着她,没说话,却在她转身推开暗门时,轻声说了句:“你也是。”
布朗尼的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只是挥了挥手,身影很快消失在晨光里。
银狼站在原地,手里还捏着那颗橘子糖的糖纸,被指尖的温度焐得发皱。狭小的空间里还留着布朗尼身上的味道,混着机油和橘子糖的甜,像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印记。
她推开暗门走出去时,晨光刚好漫过巷口,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传来废料场起重机的轰鸣声和北边数据节点的信号塔,遥遥相对。
银狼突然笑了笑,自己都没察觉。
或许她们永远都在“相反的方向”,永远要在各自的麻烦里打转。但没关系,就像布朗尼说的,“自己的直觉,总是信的”——信她会在某个暗门后等你,信她会懂你没说出口的话,信这两个相似的灵魂,总会在第七街区的风里,找到属于彼此的、不用言说的共鸣。
就像此刻口袋里没吃完的橘子糖,甜得刚好,也暖得刚好。
4:赛车场的吻与共赴的赌约
第七街区的废弃赛车场总是弥漫着机油和尘土的味道。银狼蹲在赛道边缘,手里转着扳手,金属表面被磨得发亮,映出她微微蹙起的眉——那辆破旧改装车的后胎螺丝锈得厉害,布朗尼已经跟它较劲了快半小时。
“喂,‘另一个我’,”布朗尼的声音带着点闷,她跪在地上,牛仔裤的膝盖处沾着黑渍,手里的套筒扳手卡得死死的,“递个wd-40,在你脚边的工具箱第二层。”
银狼几乎没看,伸手就从工具箱里摸出那罐防锈剂,精准地抛了过去。布朗尼抬手接住,指尖擦过她的手背,带着点机油的黏腻,却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让银狼的指尖莫名蜷了一下。
这种“不用看也能找到彼此要的东西”的默契,最近越来越频繁。上次在维修站拆线路板,银狼刚想说“需要绝缘胶带”,布朗尼已经把胶带卷拍在了她手边;前晚躲巡逻队时,两人同时往左侧翻滚,后背撞在一起的瞬间,甚至能猜到对方下一个躲避的方向。
“谢了。”布朗尼往螺丝上喷了点防锈剂,停顿的间隙,突然偏头看她,“你今天盯着我的时间,比盯着螺丝还长。”
银狼的视线猛地跳回自己的手,假装研究扳手的纹路:“胡说。” 耳根却悄悄热了——她确实在看,看布朗尼用力时绷紧的下颌线,看她额角渗出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进衣领,看她偶尔皱眉时,左边眉峰那颗和自己一样的小痣。
太像了。像到有时会恍惚,仿佛在看镜子里的自己。可又不一样,布朗尼的睫毛比她长些,笑起来时会先眯起右眼,这些细微的差别,最近总在她脑子里打转。
午后的阳光穿过铁皮棚的破洞,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布朗尼终于拧下那颗顽固的螺丝,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搓了搓,仰头灌了半瓶橘子汽水——还是银狼早上顺手买的,知道她总爱喝这个。
“喏,给你。”布朗尼把汽水递过来,瓶口还沾着她的唇印,“刚开封的,没脏。”
银狼接过来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指腹,两人都顿了一下。汽水很冰,布朗尼的指尖却带着点干活后的温热,那点温差像根细针,轻轻刺了银狼一下。她低头喝了一口,气泡在舌尖炸开,甜意里混着点说不清的慌乱。
“上次你说的地下赛,规则发我了?”银狼转移话题,视线落在赛道尽头的计时牌上,那牌子锈得只剩一半,“别又像上次那样,到了才说要抽签分组。”
“放心,”布朗尼从口袋里摸出个皱巴巴的纸团,展开是张手绘的赛道图,上面用红笔标着几个三角符号,“这是主办方给的内部图,标红的是陷阱位。”她的指尖点过其中一个符号,“这里有块松动的铁板,去年有人在这儿翻车,咱们到时候从内侧超。”
银狼凑过去看,肩膀几乎贴在一起。布朗尼的发梢扫过她的颈侧,带着点洗发水的清香,混着机油味,意外地不难闻。她看着对方在图上圈圈画画,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心脏的跳动声奇妙地重合——刚才布朗尼递汽水时,指腹的温度好像还留在她的皮肤上。
“你画错了。”银狼突然开口,指尖点在另一个符号上,“这里不是陷阱,是监控盲区,适合临时换道。”
布朗尼抬眼看她,眼底的阳光亮得晃眼:“你怎么知道?”
“猜的。”银狼收回手,假装淡定,“就像你知道我不喜欢甜的,却总买橘子汽水。”
布朗尼笑了,左边嘴角的梨涡陷下去:“因为布洛妮娅说,你只是嘴硬。” 她顿了顿,声音轻了点,“而且……我觉得你喝汽水时,比平时凶巴巴的样子好看。”
银狼的心跳漏了一拍,像被扳手卡了一下。她猛地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我去检查引擎。” 背影有点仓促,没看到布朗尼望着她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张赛道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