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
半个月之前,他的确有点不太舒服。
前年他也患过湿邪,身子微重,胸口有浊气驱散不去。
太医开了祛湿的方子,吃下去就没事。
而后也复发过几次,每次都是那些药。
这次病状相同,所以他也没麻烦请太医,只是拿了药。
原是就是很小的病,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这几日光想着学医之事,他也没在意这湿气是不是好了。
如今林翊居然不问他,就知道了他的身子情况。
医术果然好。
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医术,真是人才。
不知道和七妹相比如何?
顾辰之心里想。
“先生所言甚是。
我从前也患过湿邪,吃点化湿的药就好了。”
顾辰之道,“我现在并非湿邪吗?”
林翊就点点头:“您这是阴虚,身子的阳气不是很足,才错觉是湿邪。
吃些龙眼汤更好。
龙眼补正气、养心血,像您这样的最合适。
不过,要长久正气足,还得心里少点烦忧,将心头大事小事都放一放,夜里静卧。
乐得糊涂,方才是长久之计。”
顾辰之偏瘦。
他的确是经常心里不痛快。
听到林翊如此说,顾辰之早已折服。
“谨遵先生所言。”
顾辰之道,“先生果然好脉息。”
顾瑾之就笑着,坐下来也跟顾辰之取脉。
林翊所取之脉象,用药之简单精准。
已经到了大家的地步。
有时候,用药也考验医术。
用药少,不代表医术差。
用药少而精,又对症,才显本事。
这孩子跟着老道士大江南北走了将近二十年,他见过的病家应该是数不胜数,而且随着环境的变化,病家的病情也各不相同。
这孩子学得多,看的多,融会贯通。
又有点天赋,才能养成这般医术。
顾瑾之觉得,京里大部分的大夫。
甚至秦申四,都要让林翊一成。
“先生的确是好脉息。”
顾瑾之笑着道,“承蒙先生不弃,愿意到此坐堂。
只是,我们兄妹也不是东家。
我家祖父才是。
回头您还要见见他。
他同意了。
才能让您留下来。
且这药庐,半个月之内无法开张。
先生还需耐心。
不过,月例和茶饭,我们照样供给……”
林翊起身,给顾瑾之作揖,道了谢。
心里却在想:这是个医药世家开的药庐。
又说只开一年的药庐。
这是老爷子想借此开庐问诊,来指点孙儿孙女的医术吧?
林翊倏然有点期盼。
除了他师傅,这些年他还没碰到过医术让他折服的大夫。
不知道这家老爷子。
能不能给他点惊喜?
他很想找个人切磋切磋呢。
他又笑了笑。
他的笑容很好看,温和又温暖,很容易获得旁人的好感。
顾瑾之又问林翊:“现在可有地方落脚?倘若没地方,今夜也可有歇在这里。
这后面的厢房,是早就准备妥当的。
虽然简陋。
却也可以遮风避雨。
只是无人服侍,烧水烧炕都要自己……”
林翊又笑。
却看了眼顾辰之。
他怎么都感觉顾瑾之这话不是跟他说的。
顾辰之先是一愣,继而尴尬,咳了咳。
顾瑾之也笑,心里对这个林翊,就有了几分欣赏。
是个好聪明的人呢。
就是不知道人品心地如何……
顾瑾之想着,今日的教学不用再进行下去了,又想着朱仲钧去了外院半天,怎么还不出来呢?
她道:“我去后面看看王爷……”
她起身进了后院,就将顾辰之和林翊留在了大堂。
朱仲钧随身带了本书,在外头的厢房看得津津有味。
顾瑾之进来,他都不觉。
顾瑾之也不知道他自己带了书的,见他聚精会神,心里惊讶,就凑过去看。
结果,怎么都觉得这书有点不对劲。
她使劲瞧了几行,不由大异,一时间笑也不是,怒也不是。
她一把夺了过来,指着朱仲钧道:“你居然有闲心看黄|色?”
这么大年纪的人,居然还有这种小少男偷腥的心思,顾瑾之不知该如何形容他了。
不过,黄|色小读本,不都是偷偷摸摸躲在被子里看吗?
朱仲钧居然拿到大庭广众之下看……
太恶俗了!
“什么黄|色!”
朱仲钧正看得起劲,被她打断,心情不悦,又一把夺了回来,对顾瑾之这种描述很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