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车里的空气闷会让兰瑟不舒服,所以伏特加先是打开了车窗。
但是外面的风也是热流,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于是他又把车窗摇了回去,打开了车上的空调冷风。
兰瑟低低地发出一声喟叹,将卷在身上的风衣拱开了些,像虾一样蜷缩的身体也舒展开。
嘴里不知道嘟囔了些什么。
伏特加凑过去听。
“……敢碰老子……崽种……”
“你死定了……”
然后是一阵磨牙的动静。
伏特加缩回了脑袋,目不敢斜视,生怕兰瑟把他当做是某个倒霉的家伙趁着做梦的机会给除掉。
哦不,也有可能是早就看自己总是当电灯泡,觉得不顺眼,所以才想借着梦游把他给灭口。
很有可能!
思虑间,伏特加有些焦虑地握着方向盘,指尖在方向盘上一下一下地敲着,等待着漫长的时间度过。
他不停地看着手表上的时间,有点纳闷:需要用这么久吗?
交易酒会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就在伏特加打算按下耳机的通讯麦时,一阵脚步声从别馆的方向传来,由远及近。
伏特加在看到来人后,立刻打起了精神,按开了车门。
男人的身上飘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对这气味很敏感的兰瑟从睡梦中醒来,迟钝地睁开了眼睛。
刚要坐起来的他被琴酒扶起,手掌贴在他的后背上,力道不算温柔,但也没让兰瑟感到不适或是冒犯。
车门关上,伏特加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琴酒催促道:“走吧!”
“好的,大哥。”
他们在异国他乡的,也没个能落脚的地方,只能先回之前的酒店待着。
巴特倒是想留他们在私人别馆里住下,但是琴酒思及他提起兰瑟时的贪婪眼神,还是谨慎地谢绝了邀请。
这个世界好像都在围绕着兰瑟转一样,到处都有惦记他的人。
琴酒烦躁地想吸口烟,手刚摸上口袋,他的小臂就被兰瑟给按住了。
他的身体滚烫得厉害,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热气,堪比移动火炉。
“琴酒……”兰瑟的喉结滚动,“带水了吗?我感觉我快要烧着了……”
琴酒反问:“灭火器行吗?”
在前面开车的伏特加:“……”
大哥你这样很容易单身的哦!
琴酒低笑一声,嗓音性感又低沉,厚重得宛若低音炮。
他把兰瑟薅到了自己的腿边躺着,又把外套的衣角掖得严实了一点。眼里的一点暖意在男人抬起头时荡然无存。
“车开快点。”
伏特加应了一声,也不敢看后视镜。
一直等到回了之前的住处后才瑟缩地开口道:“大哥,到地方了。”
他听见琴酒发出了不耐烦的啧一声,让伏特加先下车。
伏特加很有眼力见地去开车门,之后就看着琴酒把兰瑟包在风衣里扛回了酒店房间。
异国的夜晚总是在灯火阑珊中别具浪漫。
夜风拂过,琴酒将通往露台的落地窗关严上锁,这才一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去床边探向兰瑟的额头。
还是烧得厉害。
玻玛络他们撤回来的时候捎回了退烧药和体温计,起初琴酒这只是普通的发烧,但好像又并不是单纯的生病。
两个小时过去了,兰瑟的体温只升不降,让琴酒不免有些担心。
犹豫了片刻,琴酒就从兰瑟脱下的衣服堆里摸出了他的手机,找到了被标注起来的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没过多久,电话被对方接起。
“有事吗?我现在正在实验室里,很忙。”清脆的女声中透着疏离和冷漠。
琴酒嗯了一声,不出意外地听到对面的女人发出了恐惧的吸气声。
他不屑地扯了扯嘴角,没空等那家伙稍微冷静一点,就直接了当地说出了打这个电话的目的。
“他发烧了,烧得很厉害。”
那头,灰原哀终于镇定下来,垂着眼睛秒懂琴酒说的那个他到底是谁。
研制出解药不光是琴酒的需求,也是在救其他的受害者 ,灰原哀不会在这个时候故意跟琴酒过不去。
“有没有吃退烧药?”
“吃了,没效果。”
“有心悸、疼痛的症状吗?”
“看他还能睡着,应该是没有。”琴酒知道她大约想问什么,于是便打断她:“没有服用那种药物,就只是发烧,但是高烧不退。”
两个人也都是深切见识过A药效果的人,一时间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
兰瑟被琴酒打电话的声音吵醒,睁开眼就看见男人捏着手机,脸色冷沉,不由得低声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