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柏瑜径直在前面走,丁瑶跟在身后,出了佛堂。
“翁云舟这个人,够狠,够狡猾,他一回申江,就大刀阔斧地收拾山头,先是带人直接冲进了翁氏的董事会,强迫他二叔归还了股份,然后就是各种逼着申江的老门户,分一杯羹给他吃。”
“本来对于这种角色,扔一两个项目给他吃吃饭是没什么的,但是他胃口太大了。居然动起了零售百货的主意。市场很大,他要是有骨气另起门户也不是不行,但是他居然盯着丁氏的项目抢。”
“我早前派玲玲去,是想给她一个警告,谁知到他不但伤了玲玲,还一转身就给你父亲下了套,让丁氏陷入了困境。”
两个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来到了前院的茶室,丁柏瑜像是忽然想到什么,转身对丁瑶说。
“翁云舟之前给你父亲下套这个事情丁璎知道,所以上次也是我叫她去撤销了对翁海霆的控诉。”
丁瑶今天听丁璎,已经听麻了。总算所有的事情都能串联起来了,原来丁璎忽然撤诉是因为丁永康。
“我知道,如果是你,你断然不肯去,相比你的好朋友,你父亲在你这里,没有一点值得帮忙的地方。但是丁璎她已经不在五行之中,心中没有这些牵挂,她只办我让她办的事。”
丁柏瑜说着在茶案前坐下来,动手蓄水泡茶。
丁瑶站在那,手指捏得苍白。
如果当时丁璎没有撤诉,也许又是另一番光景,翁海霆现在会在大牢里,傅小西即使是坐牢,也还是活着的。
丁柏瑜见丁瑶没坐下来,抬头望见丁瑶一副咬牙不让眼泪落下来的样子,顿时明白她在腹诽什么。
“世间事没有假设,你不必为此责怪所有人。就算不撤诉,翁海霆也不会坐牢,翁云舟有足够能力捞他出来,傅小西也不会坐牢,虽然在傅家她不受待见,但是她毕竟还顶着一个傅家千金的名号,傅家百年清流,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傅家老大肯定会出手的。”
“只要他们都坐不了牢,那翁海霆,就不会放过傅小西。”
丁瑶颤抖着双肩,眼泪大颗地滚落下来。她当然知道这些,其实她没有责怪任何人的资格,最应该责怪的,只有她自己而已。
丁柏瑜看着孩子这番自责,仿佛想到了某一年,某一刻的自己。
“瑶瑶,沉浸在悲伤里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选择去做让自己好受的事情才是最紧要的。”
丁瑶伸手擦掉了眼泪,目光凝上了一抹寒霜。
“大伯,你说的对,这些年,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我的软弱,逃避,不坚定,才会让想要伤害我的人得寸进尺,才会让最好的朋友都因为我的无知,付出了生命。”
“我不能再这么自私了,不能再让每一个靠近我的人,都没有好的下场。不能总是依靠别人,去得到庇护,看着别人为我涉险,自己却躲在安全处,被保护得心安理得。”
丁柏瑜停住倒茶的手,望着丁瑶。
丁瑶走近一步,看着丁柏瑜,一字一顿。
“我要翁云舟的命。”
丁瑶的目光里是肆虐的憎恶:“必须是我亲手杀了他。”
丁柏瑜放下手里的茶壶,低头沉默了一会。
“翁云舟是个练家子,不是一般人,而且,传言他不近女色,上次玲玲接近她,都费了好一番功夫。”
“你与他本就有了傅小西这个事情做铺垫,他恐怕不会相信你。”
丁瑶蹲下身子,仰头看着丁柏瑜。
“所以,我才来求您帮我啊。”
丁柏瑜看着丁瑶,半晌,嗤笑出声。
“你还真是能屈能伸的丁家人。我能帮你查到他所有的行踪,能不能接近他,接近他到何种程度,都得靠你自己。”
“但是翁云舟这个人心狠手辣,你的安全,你如何保障?”
丁瑶伸手拿过茶案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我亲手杀了翁云舟,就回来配合你做试验。其它的,就有劳大伯多考虑了。”
丁柏瑜愣了愣,这是在将他?
“哈哈哈哈……瑶瑶,大伯真是小看你了。”
丁瑶看着丁柏瑜年轻清隽的脸,虽是一脸笑容,但是笑意后面透着森冷的阴寒。
“瑶瑶今天来的时候,还没有什么把握可以说服大伯帮我,还得谢谢大伯,给我引了条路。”
这话丁瑶没乱说,刚才来的时候只是一腔热血,只想着要报仇,想着哪怕求,也要求着大伯帮自己一次。
但是现在冷静下来,她也知道自己唐突了,商人之间如果没有利益置换,就算丁柏瑜是她大伯又怎么样,她当时手里唯一的胜算是,赌丁柏瑜也想收拾翁云舟,而已。
“大伯应该也不喜欢翁云舟,不然也不会派堂妹去警告他,这种人,不适合警告,适合永除后患。”
“那次他应该将堂妹伤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