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动的交锋只是途中的一段小插曲。
青月没有立刻回答。
她纤细的手指稳定地悬在罗盘上方，罗盘中心并非寻常指针，而是一团不断流转、明灭不定的幽光。
那光芒映照着她清冷的脸庞，勾勒出一种专注而神秘的气质。
片刻沉寂后，她清冷的声音才在舱内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指引意味：
“继续向前。穿过前方‘三叠云涡’之后，转向西南。”
她的目光依旧落在前方的云路上，补充了一句：
“那里，有我们需要的东西，也有……‘她’留下的标记。”
白慕眉头微挑：“她？”
青月却没有再解释，只是沉默地调整了一下罗盘的方位。
飞辇微微一震，速度陡然提升，如同一尾墨色的游鱼，灵巧地扎向前方那一片明显呈现出三重螺旋状、云气汹涌躁动的特殊空域。
许妙儿下意识地握紧了座椅的扶手，看向青月背影的目光中，好奇与探究之色愈发浓重。
她能感觉到，这位沉默寡言的侍女，身上隐藏的秘密，恐怕绝不比自家那位深不可测的婆婆要少。
白慕却似乎对青月的反应早已习惯，他放松身体，重新靠回柔软的椅背。
指尖无意识地在膝上轻点着，目光投向窗外那越来越近、仿佛能绞碎一切的巨大云涡，眼中非但毫无惧色，反而闪烁起一丝跃跃欲试的光芒。
飞辇义无反顾地撞入了第一重云涡的边缘，剧烈的颠簸瞬间传来，窗外尽是呼啸旋转的灰白云气，能见度骤降。
就在这混乱的颠簸与呼啸声中，青月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却带着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异样情绪，她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对舱内唯一的听众诉说：
“她总能……算到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