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相比,张骞更多是自己创业。
张勋,你说他忠于清廷吧,总有种割据地方自立为王的味道。
清廷对他而言,似乎是个牌坊。
袁慰亭更不必提了,从来忠于功业和个人,而非清廷。
唯独盛宣怀。
离开李鸿章,他出头都难。
没有清廷体系,他发家更难。
四月二十六日这天深夜。
躺在病榻上的盛宣怀明白自己的人生已到尽头。
庄夫人只知道娇滴滴的哭。
盛老四也在哭,却晓得安抚父亲,告诉他现在跟着曹耀宗,做的很好。
盛宣怀撑着最后的力气告诉儿子:“勿要留于故土。”
也许是冥冥里的感应。
他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平行世界里,盛老四的下场。
他伸出枯瘦的手,死死抓着盛老四,轻声道:“你要有人管着,耀宗绝不会害你,你唯有跟着他,有颗大树遮挡风雨才能过的安慰。他于你,就如李中堂于我。”
“儿子晓得了。”盛老四认真的道。
“祖业,都处理了,留下也是便宜外人,正好做个举家支持耀宗的表率。记住了,他不给的你就不去拿。将来也不要在他儿子里站队,帮好你的八妹就好。”
“好,我记下了。”
盛宣怀满意的点点头,动作轻微几不可察,是生机将近,浑身无力的表现。
盛老四抓着他的手,也觉得他的体温开始变冷。
但盛宣怀忽又撑着,和庄夫人道:“你跟我这些年,老夫少妻,我是把你宠坏了。”
庄夫人就是少女心态,唯一能治她的只有宋嘉林。
庄夫人闻言抱怨:“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骂我。”
盛宣怀无奈叹息:“我这哪里是骂你,你啊,以后跟着儿子,去南美好好待着,没事就和耀宗的女人走动走动,保持本心就好,人笨,就不要玩脑子自作聪明。”
“我那里笨。”庄夫人还回嘴,盛宣怀哈哈一笑,就此没了声音。
她才再度悲痛起来。
而浑浑噩噩飘于半空的盛宣怀,足足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才清醒过来。
他俯瞰屋内景象,知道这一世繁华风光都成空,心中也是五味俱全。
忽然一道青光贴地而起。
盛宣怀不知所措,茫茫然半响,居然到了城隍庙。
秦裕伯亲自接待的他,说:“你儿子现在和耀宗道友一起,因此你有福源,能留待此处,等轮回再行时,往生俗世。不过你曾帮李鸿章针对左宗棠,迫害了胡雪岩那等一心为公的人,所以刑罚也是免不了的。”
听到“胡雪岩”三个字。
盛宣怀哭道:“局势如此,不进则死,在下也是不得已,但越是晚年,对他越是内疚。。。”
秦裕伯淡淡的道:“论迹不论心,且去吧。”
他对盛宣怀也就这点照顾,已经足够。
毕竟无论人间官场资历,还是如今地位。
盛宣怀在他面前,都是晚辈。
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