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心?”语气狂傲,明摆着不愿受人节制。袁崇焕脸色不悦,程本直见状插话道:“督师此番带了饷银来,还请毛帅择日带兵领饷。”毛文龙喜道:“这样便好。”说完依旧推杯换盏,一场风波化于无形。
饮宴完毕,各自回船。袁崇焕对程本直等人道:“我今观毛文龙骄横跋扈,看来传闻不虚。若东江不服节制,如何统一行事?”程本直叹息道:“以前还有袁可立能够节制他,如今袁大人早已隐退,无人能御。”谢尚政提议道:“不如以天子名义夺了他兵权,让他解甲归田。”萧远赞同道:“毛文龙不法,早该以国法绳之,大人何必与他客气。”袁崇焕不忍道:“无论如何,他也立过不少战功,待我明日再劝劝他。”
到了第三日,袁崇焕带了谢尚政等又登岛去见毛文龙,只觉毛文龙军中气氛较前一日严肃许多。正巧碰到毛有德,袁崇焕道:“我认得你,那日堂前比武,你是文龙兄长子。”毛有德笑道:“督师见笑了,这里许多都是大帅子侄,我并非长子。”袁崇焕不信,随口问了几名将校的姓名,回答都姓毛。袁崇焕奇怪道:“文龙兄家族兴盛,竟会有这许多子侄。”毛有德道:“我等并非大帅嫡亲,只因大帅见我等健硕,便命我等改姓毛,以为得力。”袁崇焕点点头。等到了中军大帐,见帐中亲兵戍卫环立,且都佩剑带刀,袁崇焕道:“我今与文龙兄商议军国大事,又不是鸿门宴,汝等不必刀剑伺候。”毛文龙尴尬道:“说的是,袁大人是文官,不喜欢这个。”说罢屏退左右,袁崇焕也让随从退到帐外,就这样与毛文龙一直商议到二更天。
等回到船上,袁崇焕密召众人前来商议,众人见他眉头紧蹙,知道今日又没谈出什么好结果。果然听袁崇焕道:“我今日苦口婆心,指望他毛文龙能识大体,以国家为重,谁料他依然拥兵自重,桀骜不驯。”众人听他口气甚重,都不敢接口。袁崇焕在舱内来回走了几步,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看来只有用尚方宝剑了。”谢尚政道:“这样也好,夺了他的兵权,让他回去颐养天年。”袁崇焕沉默不语,程本直心中咯噔一下,问道:“督师可是要取他性命?”袁崇焕点点头。程本直急谏道:“督师此举大为不妥。想那毛文龙也是皇上钦赐的总兵官,一方大员,非比寻常,岂能说斩就斩。”洪安澜也觉着不妥,劝道:“大人只需夺了他兵权即可,何必要他性命?”袁崇焕道:“非我必要杀他,只是他在皮岛根植多年,天高皇帝远,夺他兵权谈何容易。再说他手下党羽众多,即便换了他人来领东江镇,必然不服节制,横生事端。为今之计,只有快刀斩乱麻,除了他,以儆效尤。”程本直道:“大人所言皆是。只是这毛文龙在朝中打点多年,结交奸党,阿附权贵,势力不可小觑。杀了他,朝堂之上必会群起弹劾大人,到时大人何以自辩?”袁崇焕肃然道:“我今杀他,全是为了平辽大计,岂是为了一己之私。古有司马穰苴斩庄贾,是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我出京时内阁首辅钱大人与我商议此事,谓我可以便宜行事,如何到了事前便退缩?我今意已决,诸位不必相劝。”见他语气斩钉截铁,众人知道再劝无用。程本直道:“既然督师心中决断,那如何行事还请明示。”袁崇焕思虑良久道:“他岛上人数众多,硬来肯定不行。明日我且借发饷为名,诳他与我一同入帐中,谢武举领五百人在帐外埋伏,阻断毛文龙手下。本直和安澜在船上坐镇随时接应。萧兄弟随我入帐中,听我号令,擒拿毛文龙。”程本直道:“毛文龙颇负膂力,为防万一,还请李兄弟防护督师左右。”袁崇焕道:“也好,有劳诸位了。夜已深,大家早点回去歇息,明日依计行事。”众人领命散去。
第四日天明,袁崇焕先到岛上布置停当,然后差人去请毛文龙带人来领赏。毛文龙点齐三千五百人前来,袁崇焕见他来人众多,便道:“此处山坳,人多不便。请只留亲信在此,吾有重赏。其余人等都到船上领赏,将校三两,士卒数钱,人皆有份。”毛文龙手下大喜欢呼。毛文龙看袁崇焕身边人数不多,便留了五百人,其余人让毛有喜领着去找程本直领赏。袁崇焕和毛文龙携手进帐,袁崇焕道:“毛帅悬兵海外,国家柱梁,且受我一拜。”说完朝毛文龙一拜,毛文龙赶紧答拜。接着袁崇焕来到帐外,对毛文龙亲兵道:“汝等都是壮士。我宁远那里,官有许多俸,兵有许多粮,还不足饱暖。汝等海外劳苦,每人却只得米一斛,家中几口,都靠此米生活,实在可怜。且受我一拜,只要本督在,今后断不会令汝等缺粮。”说完又是一拜,毛有德等赶紧跪地答拜。袁崇焕回转帐中,毛文龙不悦道:“督师这样说,可是怨我克扣军饷?众将士听了,心中必有想法。督师唱的那一出?”袁崇焕道:“我身为蓟辽督师,节制四镇,只因重你孤军海外,牵敌有功,故而特地跨海与你商议平辽大计,谁知你左右搪脱,不服号令。汝究竟是何用心?”毛文龙辩道:“我在东江坐镇多年,为大明披肝沥胆,但朝中官员只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