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纪念什么事情?什么人?”
“没有,单纯的笔画少。”
他淡淡地说。
桑无焉有点佩服聂熙了,和这样个性的人一起搭档都能把节目有条不紊地主持下去。
若是换成自己,肯定冷场数次了。
“数月前,有个女歌迷在网络上冒充您,您当时为什么不出来辟谣呢?”
“别人怎么想,我无所谓。”
“您写的很多歌感动过不少女性歌迷,比如《天明微蓝》《利比亚贝壳》,里面有您自己的故事吗?”
“没有,我……”
也许,这是整个节目里他说得最长的一句话,却被公交车到站的报站声给掩盖过去了,然后上了不少人,收音机也随即被司机关掉。
他的声音便从她的上空悠悠消失。
桑无焉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她和一今居然在同一个城市,呼吸着同一个地域的空气,轻轻扬起脸的时候也看着同一片天。
桑无焉复习考研的同时,也在忙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到了期中的时候,每个人都被分配了实习任务。
李露露一组人被调到a城市郊的高度戒备监狱做心理矫治。
“什么叫高度戒备监狱?”
桑无焉好奇地问。
“就是里面全是十五年以上的重刑犯。”
李露露云淡风轻地回答。
桑无焉立刻瞪眼,“都是杀人犯?”
“不一定,”
李露露微微一笑,“也有绑架的、贩毒的、走私的、强奸妇女的。”
桑无焉脸色突变,她想到她前段时间看的那个关于监狱如何执行死刑的《绿色走廊》,犯人头上放块湿毛巾,然后坐在电椅上,那场景让她几天都没吃下饭。
李露露挑眉,“幸好你们这些娇娇女没去,不然要被惊吓到。”
的确,桑无焉那个组最轻松,被分到社区的一所残疾人学校。
学校有些特殊,要他们先交表,下个月才正式过去。
周一,桑无焉去那所特殊学校的教育处交实习表。
她办完事从顶楼的办公室出来,正好是孩子们的第二节课时间。
桑无焉从二楼的一间小教室经过的时候,她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然后桑无焉从窗户那里,第三次见到了那个男人。
他穿着一件质地柔软的白色衬衫站在讲台旁边,很闲散的样子。
孩子们在写作业,他埋着头,不发一言地静静待着。
“苏老师!”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儿在另一处喊。
原来他姓苏。
桑无焉轻轻一笑,一动不动地在原地看着他们。
他的盲杖并没有在教室里,他的手掠过几张桌面,缓缓地走到女孩儿那边。
看起来,他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男人弯下腰说了几句,随即将手撑在课桌上,继续耐心地和女孩儿交流。
他的声音和电梯里听到的感觉完全不同,柔软又轻盈,甚至让人觉得他似乎在微笑。
终于等到下课,在他出来的时候,一直躲在窗外偷窥的桑无焉踌躇了几秒钟以后,便学着像那些孩子一样也喊了声:“苏老师。”
他敏感地转过身来,瞳孔没有焦距,目光似乎是落在很远的地方。
他问:“有事?”
“没事。”
“我们认识?”
“好像也不认识。”
他闻言居然露出一副有些释然的样子,然后一手拄着盲杖,一手扶着扶手准备下楼梯。
桑无焉见状便又问:“你要去哪儿?需要帮忙吗?”
他却第二次转过身,继而略微沉吟了一下,缓缓地说:“我好像见过你,在电台。”
“电梯里。”
桑无焉补充道。
当时她也好心地说过“需要帮忙吗”
相同的五个字。
还好他记性不错,桑无焉庆幸地想。
“我是新来的实习生,叫桑无焉,苏老师呢?”
“苏念衾。”
“念情?”
桑无焉颇为意外,于是重复了一次。
“不,是衾。”
苏念衾纠正了一下她的发音。
她是南方人,以前就在前后鼻音上弄得有些含糊不清,也正因为如此,自己的节目常常被台长刷下去。
如今,她自己能说准了,但还是听不太准。
苏念衾似乎感觉到她的茫然,便加了一句:“今衣,衾。”
今衣,衾?
桑无焉窘迫地笑笑,她的语文一直不好,不认得什么今衣衾,但是也不好意思再次追问,免得显得没文化,只好装作明白的样子。
晚上,桑无焉在家背单词的时候,突然想到他的名字。
她已许久没翻过中文字典,费了点工夫才在一列同音字中找到它。
今衣,衾。
她看到注解,原来是被子的意思。
“念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