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然离开如同鬼蜮的沈家院子,身后的哭喊、尖叫、桌椅碰撞声渐渐模糊。
晚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却吹不散我心头那冰冷而炽热的复杂情绪——大仇得报的快意、对小红遭遇的心痛、以及一丝尘埃落定后的虚脱感。
没有直接回厂,我绕到了村子外那条安静的河边。
月光洒在潺潺的流水上,泛着清冷的光泽。
这里,是小红(沈盼娣)悲惨一生的终点。
我蹲下身,摸了摸胸口温热的玉牌,轻声道:“姐姐…姐姐帮你讨回一点公道了。
你看到了吗?”
河水静静流淌,没有回应。
但玉牌似乎传递出一丝微弱却平和的悸动,仿佛那个饱受折磨的小小灵魂,终于得到了一丝慰藉。
清清的身影无声地出现在我身边,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我,望着河水。
平日里那份精灵的狡黠和傲娇褪去,此刻的她,更像一个沉默的守护者。
【能量引导阵列已停止运行,能量水平恢复正常。
所有外部环境干扰已清除。
】罗一鸣的声音在脑中响起,一如既往地冷静,但似乎也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如释重负?
【数据记录完毕!
全程高清…呃,高精度能量波动记录!
完美!
佐佐你刚才帅呆了!
】古博士则兴奋依旧,【你看到沈大国那孙子吓尿裤子的样子了吗?还有那老妖婆,直接挺了!
太解气了!
】
“看到了。”
我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
那场面与其说是解气,不如说是可悲。
人性的丑恶在恐惧面前暴露无遗。
“回去吧,”
清清轻声开口,“剩下的事,让这村里的‘风’自己去传吧。”
回到厂里宿舍时,已是深夜。
我精疲力尽,倒头就睡。
这一夜,睡得格外沉。
接下来的几天,沈家寿宴上生的“灵异事件”
和沈大国王春花夫妇那近乎招供的疯话,像长了翅膀一样,以惊人的度传遍了沈家村乃至附近的乡镇。
版本越传越离奇,但核心内容惊人一致:沈家害死了自己的亲闺女孙女,现在冤魂回来索命了!
厂里也隐隐约约听到了风声,同事们看我的眼神更加复杂,有同情,有好奇,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陈副总工甚至特意把我叫去,旁敲侧击地问了问情况,我只装作茫然不知,眼圈红红地表示“家里出了点事,让领导担心了”
,他便也不好再多问。
沈家彻底乱了套。
沈贾氏当天就被抬去了卫生院,说是气急攻心,中风了。
虽然抢救过来,但口眼歪斜,半身不遂,话都说不利索,整天躺在病床上“嗬嗬”
地叫,眼里满是恐惧。
沈大国和王春花也病倒了,不是身体上的病,是精神上的。
两人被接回自己家,但据说当晚就起了高烧,胡话不断。
根据清清夜间“无意”
中探听到(以及村里大喇叭般的传播)的消息:
沈大国在梦里反复哭嚎:“别找我!
别找我!
我不是故意的!
谁让你摔了耀祖的碗!
推一下怎么了…谁知道你就掉下去了…河水那么急…”
王春花则日夜哭泣,对着空气求饶:“盼娣…妈的盼娣啊…妈对不起你…妈没拉住…妈怕啊…你爸他…”
这些破碎的、却在特定语境下意义清晰的呓语,通过照顾他们的亲戚、邻居之口,再次坐实了他们的罪行。
甚至连之前被沈贾氏威胁过的王婆,也终于敢在村里老人聚集的大槐树下,偷偷说出了一点“那天下午好像听到河边有大人骂孩子和哭喊声”
的模糊记忆。
墙倒众人推。
曾经被沈家欺负过、或者单纯看不惯他们做派的村民,也开始纷纷议论起沈家这些年的不是,尤其是他们对女儿的刻薄狠毒。
沈耀祖那个被宠坏的小霸王,一下子从云端跌入泥潭。
父母倒了,奶奶瘫了,家里的“顶梁柱”
没了。
村里的小孩都不跟他玩了,还朝他扔泥巴,骂他是“杀人犯的儿子”
。
他吓得不敢出门,整天躲在家里哭。
一场精心策划的“科学见鬼”
事件,彻底撕开了沈家虚伪的假面,引爆了他们内部埋藏已久的罪恶,也点燃了周围人的记忆和舆论。
【社会性死亡指标达成1oo。
法律追诉可能性大幅提升。
】罗一鸣做着冷酷的总结。
【嘿嘿,这下看他们还怎么嚣张!
】古博士心满意足。
“咎由自取。”
清清只有冷冷的四个字。
又过了两天,消息传来:在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