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河边那场鸡飞狗跳的闹剧,我,沈·身无分文·湿身·招娣,顶着八十年代灰蒙蒙的天空,感受到了来自整个世界的恶意。
肚子咕噜噜叫得比公社的喇叭还响,秋风一吹,湿衣服贴在身上,那滋味,真是透心凉,心拔凉。
“古老头,罗冰块,”
我有气无力地在脑子里开组会,“两位大佬,给点人道主义援助行不行?再不吃点东西,你们珍贵的实验对象,史上最惨穿越者,就要饿死在这充满希望的春天…啊呸,秋天里了。”
【生命体征监测:体温持续偏低,血糖浓度已降至危险阈值。
】罗一鸣的声音冷静得像冰箱,“建议立即摄入高热量食物。
扫描显示前方3oo米右拐有国营饭店。”
古博士插话,语气兴奋得像现了新大陆:“或者左转5oo米有个废品收购站!
佐佐!
挥你捡漏…啊不,现价值的天赋的时候到了!
说不定能淘到宝呢!
想想看,万一有哪个大爷不小心把乾隆爷的尿壶当废铁卖了呢?”
我:“……”
我去废品站淘乾隆爷的尿壶?我看起来像是能靠捡破烂家致富的人吗?
哦,对不起,忘了。
我现在看起来确实很像。
不仅像,而且非常专业。
正当我思考是去饭店门口表演一个“饿晕了的可怜少女”
行为艺术,还是接受现实去废品站进行职业生涯秀时,胸口那块玉牌又双叒叕开始微微热。
同时,罗一鸣的报告来了:“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源点位于正前方巷口槐树下方。
能量频谱特殊,非生命体特征,强度极低,处于衰竭边缘。”
又来了?这次又是什么?槐树成精了?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主要是饿的)挪到巷口,只见老槐树下,缩着一个更小、更透明、看起来更可怜兮兮的小小能量体。
穿着破旧的红棉袄,抱着膝盖,小脑袋一点一点,眼看就要像肥皂泡一样“啪”
地消失。
它似乎感应到我和我胸口的玉牌,虚弱地抬起头,大眼睛里写满了“饿饿饭饭”
,然后一种委屈巴巴的情绪直接传递到我脑子里:
“饿…好饿…找不到吃的…快没了…”
我:“……”
我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刚摆脱一对极品爹妈和一个渣男,转头又遇上个快要饿死的…呃…能量体小朋友?我这体质是专门吸引倒霉蛋吗?
“两位博士,这又是什么情况?”
我嘴角抽搐着询问,“这小朋友看起来比我还惨,它吃啥?不会也要吃米饭馒头吧?”
那我可真养不起了。
【能量分析中…】罗一鸣语平稳,“其能量场结构与特定古老物质残留的‘地脉能量’有共鸣。
扫描显示…佐佐你脚下那枚锈蚀的圆形金属物,有微弱能量反应。”
我低头一看,好家伙,泥地里果然躺着半个锈得都快看不出字儿的铜钱。
这玩意儿能当饭吃?
古博士补充:“原理类似低功耗设备匹配到兼容但电量不足的电池。
建议尝试投喂。”
行吧,死马当活马医。
我抠出那枚铜钱,也顾不上脏,递到那小人影面前:“喏,这个…你能吃吗?”
它凑近铜钱,用力一“吸”
,那铜钱以肉眼可见的度变得愈黯淡无光,仿佛被抽走了最后一丝灵魂。
而它的身影则凝实了一丢丢,虽然还是弱不禁风,但至少不像下一秒就要驾鹤西去了。
“呜…好吃了一点点…”
它眼巴巴地看着我,传递来的情绪清晰无误,“还有吗?”
我:“……”
我自己的晚饭还没着落呢,怎么就莫名其妙背上了一个“吞铜钱兽”
的贷款?这利率比高利贷还狠啊!
但看着它那可怜样,我心里那点莫名其妙的、泛滥的同情心(或者是这身体原主残留的圣母基因?)又开始作祟。
我叹了口气,认命般地对它(用意念)说:“走!
姐带你…找‘吃的’去!”
(奇怪,这自称怎么越来越顺口了?)
目标——废品收购站!
古老头说得对,捡破烂…啊不,资源回收利用,是穿越者白手起家的优良传统!
凭着这身体原主模糊的记忆和我那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好的直觉(大概是饿出来的求生欲?),我很快找到了那个充满“宝藏”
的废品收购站。
院子里堆满了破铜烂铁、旧书报纸、碎玻璃瓶子,散着一种混合了铁锈、尘土和淡淡霉味的独特气息。
一位老大爷正坐在门口打着盹,脑袋一点一点,跟刚才那个能量体小朋友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调动面部肌肉,挤出一个怯生生、可怜巴巴的表情走过去:“大爷…您好,我…我能在这里面找找有没有我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