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言脑子一想,往前的景象又再变。
那年,某地某区。
李不言被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像拎老虎崽似的,扯着后领被拉走。
他说:“李不言你这个龙崽子,我说过多少次,试验地大区,不能去!不能去!”
“你是在纸上成将成帅的!”
“你可是我瞒着你父母把你从哈尔滨带过来的,你要是少了根毫毛,我怎么跟向你父母交代?怎么跟学校交代?”
被揪着的李不言,环手抱胸,嘴巴微翘,心中不服,“老头你忒不讲理,我自己设计出来的东西,我就不能去亲手摸摸,去看看……”
被李不言叫做老头的人,严厉反驳她:“你那是去摸去看?你都薅起锤子当铁匠了。我说过你有什么想试手感的,去小实验室里。”
小实验室为什么是小,因为它小啊,能有多少空间可以发挥。
李不言吸了一口气进腮帮里,心里那个怨气啊噌噌的起:“当年我还不如跟着老大伯去经天纬地呢,实在不行我进部队,还能摸摸枪,开坦克,射大炮。”
“你去经天纬地就是走错了路,去部队就是暴殄天物浪费你最好的才华!别老是想着有的没的。”那男人知道她说气话,但还是忍不住多说一句,“李不言,你还小,试验地大区危险。”
“我还小?以前你也说我小,前两年我都满十八了,今年二十了,我还小?”李不言不服。
危险她不知道规避么,怎么一个一个觉得她脑子很傻呢。
这事,男人可有理说,“你不小谁小?现在全区,有谁是二十的,那个不是近四十,五十,六十的,你不是区小,谁是?”
“就算那些守岗的士兵,再年轻的也有二十五六,怎么数你就是最小的。”
“小龙崽子。”
李不言冷哼了一声,“哼,老头子!”
没过多久,李不言就被拎回了办公室。
迎面而来的,是肚子隆起显怀的学姐——凌玉琦。
她笑道:“不言,你又被大导师薅回来了。”
这种情景,凌玉琦已经见怪不怪了。
“大导师”把李不言拎到办公室门口,就转头离开了,他不想和这小龙崽子说话了,嘴巴又碎又狠,离开前他留下一句:
“你们盯一下她,这小龙崽子忒狠了,她拿不到你们的车开,居然敢徒步去。”
徒步走去试验地大区,毅力非凡,想法稀奇。
凌玉琦笑着伸手指点了点李不言的脑袋,“也就你这个小丫头,敢直呼一位院士老头老头的,那可是你的导师。”
李不言无所谓地摊了摊手,她撇撇嘴道:“他还叫我小龙崽子呢,谁也别放过谁。”
凌玉琦无奈的宠溺地笑着。
这小姑娘,几乎全能,当年去学校不去中科,居然选择去了她的学校,只为能亲手造绝世大武器,非常热血青春的想法。
话一落,李不言脸色骤变得笑嘻嘻的,伸手在凌玉琦的肚子上轻轻地摸了一圈,欢乐道:“嘿嘿,他又长大了,小宝宝想我没?”
凌玉琦轻轻拍掉她的手,“天天摸天天摸,他都烦你了。”
“不烦的不烦的。”李不言收回了小爪子。
接下来的日子,李不言很安分的,在人才济济的办公室里,她眼见着学姐的肚子越来越大,却还在坚持着手上的工作,不松懈半分。
九点钟的日光,透过窗户,照映在凌玉琦裹着衣服越来越圆润的肚子上。
在隔临的办公桌上,李不言见到这一幕有些失神,顿时,她的思绪飘到了之前回家见阿公的时候。
一大把橙黄的南瓜花被李不言单手抱着,她踏进老房子里寻阿公。
一进去就看见阿公透过老房子天窗敞亮的光,背手凝望着墙壁上的挂画。
一幅是伟大领袖毛主席。
一幅是开国十大元帅。
一幅是周总理。
一幅是详细的世界地图。
这些挂画在隔壁的新房子里也有,只是没老房子里的陈旧古老。
此时,时间静谧庄严,李不言放轻呼吸陪同阿公看着挂画。
直到阿公发现了李不言的到来,李不言才出声问道:“阿公,牺牲是什么?”
学姐的老公,牺牲了。
她肚子里的宝宝,是遗腹子。
阿公侧头认真地看了一眼孙女,他有些惊讶,这孩子今天怎么问这个问题。
阿公走了两步,拍了拍老房子的顶梁柱子,道:“牺牲,是一根一根撑起家的柱子,这柱子是身躯和钢铁的意志,国就是家。”
这与李不言在课本上学到的牺牲这个词的苍白解释不同。
景象外,望着这一幕的李不言眉头微皱,果不其然,下一息,景象突然转变。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