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如重拳打中赵垒心口,赵垒只得很勉强地撒了个谎,说有人拍门找他,以后再聊,便挂了与前财务经理的电话,坐在沙发上发愣。
他是最了解许半夏的,许半夏这个时候做什么劳什子的资产审计公证,针对的是谁,他一听便明。
真是把他赵垒当什么人了,她这么又是审计,又是公证,节节如防贼一样地提防着他赵垒,怕他占去一份便宜,她以为他是那种贪图女人财物的小白脸吗?难道许半夏对他的好只是表面?或者还有什么其他他不知道的?可是无论如何,赵垒心中只觉得,许半夏那么做是对他人格的侮辱。
而他想不出许半夏如此兴师动众地审计公证还有什么其他原因,他不是不想为许半夏找理由,可是找不到。
只有颓然坐在沙发上,茫然在茶几上摸了半天,举起杯子,又放下,拿起报纸,也没兴趣,最后还是抽出一根烟,点燃,把自己沉浸在烟雾缭绕中。
他需要从震惊中恢复。
但是也就一支烟的工夫,赵垒便冷静了下来。
想到两人元旦时候的缱绻,分手时候的不舍,以及过往许半夏对他的一切一切,他不是傻子,许半夏如果有心眼,可以骗他一时,但骗不了他多时,他知道许半夏对他的情意,不会有假。
理智上说,对于两个都有不菲家业的人而言,婚前财产交代清楚,甚至签个婚前协议,这种事情周围很多有身家的人在做,许半夏婚前公证一下财产,却至今没提出与他签订什么协议,其实已经很是迁就。
照目前势头发展,许半夏的财产以后肯定是一直大大多于他的,他确实会比较占便宜。
可是理智归理智,骄傲如赵垒在情感上却还是有点难以接受,总觉得自己成了占便宜的人,形象可憎。
心里不自觉地落下一个疙瘩,既不是对许半夏,也不是对他自己,而是对两人之间的关系。
许半夏浑然不知,一觉睡得极好,起床是个大晴天,冬日的阳光透过窗帘淡淡洒在被子上,似乎很温暖。
虽然是周六,可最近哪有休息天,一天时间恨不得掰成几天用,所以只敢稍稍赖一会儿床。
也就这么一会儿时间,许半夏想到一件事。
既然鑫盛最大可能的结局是被银行收去,而银行一般又都是最头痛收回这种实物而非货币,那么是不是可以趁此机会把鑫盛拿到自己手中?可是,像她这样的私人公司接手的话,守在门口的农民未必肯散,而且作为一家被曝光过的敏感企业,以后必将时时被地方环保当局检查审核,麻烦多多,必定影响生产。
大概只有省钢接手,地方政府才会网开一面了。
而省钢毕竟是国有,农民始终对国有企业还是抱着信任态度的,所以在目前看来,只有省钢是最合适的接手了。
但是省钢应该是有心无力,它自家的流动资金还得问她许半夏调度,怎么还可能匀给鑫盛?她许半夏则是拿得出流动资金,但拿不出购买那堆固定资产的钱,一样的有心无力。
可是,她想出一个高招,这其中如果加上苏总在上层的活动,虽然两家都有心无力,可或许会负负得正,最后拿下鑫盛都有可能。
想到这儿,许半夏热血沸腾,再躺不住,跳起身就向电话跑。
事不宜迟,机会不等人。
许半夏如今与苏总的交情,虽然才只短短一个来月,已非赵垒可望项背,她与苏总之间的通话比与赵垒还频繁。
而且只要是许半夏想结交的,谁能感觉不到她的热情?苏总早连家里电话都向许半夏露了底。
不过周六大清早的,打人家家里电话不合适,还是打手机,再急,目前也只是她许半夏在急,不能让苏总知道她的心急,否则谈判的主动权旁落。
没抱太大希望,但没想到手机会接通。
可怜的苏总,空降接手了这么大个烂摊子,这会儿已经开机,说明他周六也没有休息的打算,比她许半夏还勤快。
寒暄过后,直入正题:“苏总,我昨晚与鑫盛老板吃饭了,有些有趣的事想向你汇报汇报,呵呵。
不知现在方不方便。”
苏总听了立刻笑道:“你任何时候都是方便的。
快说快说,据说一直停工没法开动。
上上下下都把他们开工的路给堵了。”
许半夏道:“是啊,伍建设说了,政府最多只是发一个通知,拉掉他们的电,农民可是一点不客气,搭了个竹棚子,天天轮班守在门口不让进出,他们即使是想搬点什么值钱的出来都不行。
可能也就春节时候农民站岗会松懈一下了。
昨晚伍建设谈了下他下一步的打算,苏总,非常出乎我的意料。
他准备把鑫盛割肉。”
在苏总的一声惊呼中,许半夏把昨晚的谈话原原本本与苏总说了一遍,“我也不得不佩服他,伍建设壮士断腕,可能是避免他主力被拖垮的最佳解决办法。”
苏总听了一时也是反应不过来,过了一会儿才将信将疑地道:“伍建设真的下得了手?那么狠?”
许半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