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衿一直以来都很爱美,往日出门,总要仔细打扮一番,但今日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等回来洗过澡后再说吧。
月影替她将长发简单地挽了个髻,用一根木簪固定住。
出了院门,时衿径直就往柴房去。
西跨院久无人住,地上长了些青苔,墙角堆着枯枝败叶。
时衿走得很慢,青布裙的裙摆扫过地面,带起细微的声响。
云影跟在她身后半步远的地方,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柴房在西跨院的最深处。
云影上前打开锁,推开木门时,“吱呀”一声,刺耳得很。
一股混杂着霉味、血腥气和脓臭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时衿却只是微微蹙了蹙眉,抬脚走了进去。
柴房里很暗,只有屋顶破洞漏下来的几缕光线,勉强能看清里面的景象。
地上铺着些干草,干草上蜷缩着两个人正是春桃和张嬷嬷。
她们的样子,已经完全看不出往日的模样了。
春桃原本是个圆脸,皮肤也被养的白皙。
如今脸颊凹陷下去,颧骨高高凸起,脸色是不正常的青灰色。
她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溃烂的伤口。
有的地方还在渗着黄绿色的脓水,伤口周围的皮肤被抓得血肉模糊。
连带着头发也沾满了污垢和血痂,乱糟糟地贴在脸上。
她躺在那里,身体时不时地抽搐一下,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嗬嗬”声,像是破风箱在响。
张嬷嬷比春桃更惨些。
她年纪大了,禁不起折腾,此刻已经连抽搐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能像一滩烂泥似的瘫在干草上,眼睛半睁着,眼神涣散。
只有当光线落在她脸上时,才会眨一下眼。
她的手臂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那是前几日她太疼了,试图撞墙自尽时,被云影拦下留下的。
此刻伤口边缘已经发黑,显然是感染了。
时衿站在离她们几步远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
她的目光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就像在看两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小……小姐……”
忽然,张嬷嬷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微弱的字,她艰难地转动着眼球,看向时衿的方向。
浑浊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光亮,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求……求你……给……给老奴一个痛快吧……”
时衿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蹲下身。
她的裙摆落在地上,沾了些干草屑。
她看着张嬷嬷,声音清淡得像院外的风:“嬷嬷,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
张嬷嬷的身体猛地一颤,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
随即又被痛苦取代。
“我……我也是身不由己啊……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