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结成深渊一般的世仇。
石阿彩越想越沉郁。
侍女阿左见石阿彩想出了神,伸手过去,抱过阿乐。
阿岩一只手举着他的冰酪,三下两下挪过去,将冰酪碗举到阿乐面前,“妹妹吃。”
“妹妹只能舔一舔,妹妹还没长牙呢。”
阿左拿着只小小的银匙,沾了点儿酥酪给阿乐吃。
车队不紧不慢,过了十里亭。
车队前面,建乐城方向,一串儿十来匹马,疾奔而来。
“警戒!”
走在最前的护卫首领立刻抬起手,压着声音吩咐了句。
冲在最前的一匹马上,一位红衣少女踩着马蹬立起来。
“是大姐儿!”
最前的护卫头领眼尖,这一下站立,就认出了人,立刻示意诸护卫往两边让开。
杨南星冲过大车,用力勒住马,掉头再追上来。
“大嫂!”
杨南星踩着马蹬,直接往车上跳。
“大姐!
你就不能稳重点儿!”
杨南星的马被她踩的往旁边斜步过去,撞到四爷杨致宁的马,杨致宁一边欠身去抓杨南星那匹马的缰绳,一边叫道。
“你也来了!
不会说话就别说!
不然我揍你!”
杨南星说着,将手里的鞭子丢向杨致宁。
“老三也来了,老三长个儿了。
“让我抱抱阿乐!
我想死阿乐了!
阿岩也过来!
姑姑想死你了!”
“不不松手!
糖!
糖!”
阿岩拼命护着他的糖人儿。
“你还买了糖人儿。”
杨南星顺嘴在阿岩的糖人儿上面咬了口,“嗯,挺好吃。”
“不不!”
阿岩一声大叫。
“快吃,要不然就让姑姑吃完了。”
阿右赶紧提醒阿岩。
正要撇嘴大哭的阿岩立刻不哭了,张大嘴去咬糖人。
他姑姑趁他大哭,吃光他的东西,那可是他姑姑的常规动作。
石阿彩往后靠在车栏杆上,笑看着一团热闹的杨南星。
“你怎么在这里?”
看着杨南星抱过吃过,忙好了,石阿彩笑问道。
“接到你的信儿,阿江就陪我赶过来了。”
杨南星指了指骑在马上的叶宁江。
叶宁江顺着杨南星的指点,冲石阿彩欠身致意。
“我们过来的快,十天前就到了,你从南边来,南边来的道儿就这四五条,阿江就每条道上都派了人,都在三十里亭守着,刚刚得了信儿,说看着像是老三,我就赶过来了。
“大嫂瘦了,瘦了不少,阿娘好不好?大哥呢?还有二哥二嫂,家里怎么样了?”
杨南星问了一串儿。
“把两边的帘子放下来吧。”
石阿彩没答杨南星的话,先吩咐了句。
跟在车上侍候的阿左阿右都是极心腹的,阿左忙抱着岩哥儿去了后面一辆车,阿右放下帘子,抱着大姐儿阿乐,也去了后面一辆车。
“你走后,叶家老爷去过一趟龙标城。”
石阿彩看着阿左阿右下了车,沉默片刻,看着杨南星,低低道。
“是我的托付。
“刚离开龙标城,我跟阿江说,我要回去,你们都在龙标城,要是你们都没有了,我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阿江说,他阿爹认识一个很厉害的人,也许能说服太婆。
“阿江说,他阿爹能还俗,现在和从前判若两人,全是因为这个人的劝说,阿江说,若论执拗,他阿爹和太婆不相上下。
说这个人能说服他阿爹,必定能说服太婆。
“后来,我就把咱们俩一人一枚的那个玉蝴蝶给了阿江。
“阿江走了没几天就回去了,说找到那个人了,他把玉蝴蝶给了那个人,他阿爹和那个人让他回家等着。
“后来的事我就不清楚了,差不多两个月后,有一天,有人到安庆府找阿江,把那枚玉蝴蝶送回来了,说是没用上。”
杨南星垂着眼,低低说道。
“玉蝴蝶的事,叶家老爷知道吗?”
石阿彩看了眼杨南星。
“不知道,阿江没告诉他,我试探过一回,他真不知道。”
杨南星看向石阿彩。
“太婆被人杀了,父亲一口气没上来,阿娘当时正好在,也没能救回来。”
石阿彩垂着眼。
“阿娘,还好吧?”
杨南星喉咙微哽。
“阿娘很好,后头的事,都是阿娘料理的,幸亏有阿娘。”
石阿彩抬手拍了拍杨南星。
“你这趟来?”
杨南星看着石阿彩。
“太婆和父亲死后,你大哥连夜召回了驻守长沙的大军,听说隔天,武将军就弃了长沙城,往杭城方向撤走了。
“我启程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