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益马上说:“我明天就去上海,找堵牧子,第二纺厂和第一丝织厂的股份,每厂各买五千股。”
周延儒不甘示弱,接著说:“我与受之一同前去上海找堵牧子,两个厂子的股份,我也各买五千股。”
刘国华点点头,“两位先生深明大义。”
接著转到另外一个话题。
“景逸公在嘉定安桥镇徐府,被暴乱的佃户奴僕无辜杀害,还有其他诸多士林贤达也惨遭不幸,真是令人痛惜。
皇上闻报,也是极为震怒,斥责我等,说江南先是有地痞流氓衝击厂子,打砸抢掠,甚至还衝击了上海市舶局,江南织造局等官署衙门..:
接著又有暴民兴乱,茶毒地方...下詔叫彻查严办。
堵牧子,还有应天府和南京刑部,由南京镇守太监魏督公牵头,查办两案..
现在两案基本查清...前一起案子是部分縉绅世家,嫉纺一厂抢他们布生意,恨市舶局收他们海贸关税,故而收买怂愚地瘩流氓,行打砸抢之不法之事。
这些被收买的地痞流氓,合计六千七百人,被保安司会同官兵悉数捉拿,交法司献定罪。
幕后指使的那些縉绅世家,有的涉案南闹舞弊案,罪上加罪;有的在佃户奴僕暴乱中身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是罚没家產,还是其它惩罚,自有法司定夺。
还有部分縉绅世家,安然无恙,已经被保安司捉拿,交法司定罪。”
刘国华暂停,端起茶杯润润喉咙。
钱谦益和周延儒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志芯不安地等著第二个案子的结果。
那才是他们最关心的。
第一个案子,根本没有参与进去。
不是他们机警,而是好友冯梦龙、房师孙承宗早早在私信里暗示过,叫他们韜光养晦第二个案子,佃户奴僕暴乱,让他们心惊肉跳,朝廷如何处置,才是他们关心的。
刘国华继续说。
“后一起案子是佃户奴僕累年受主家以及管事的欺压凌辱,愤而反击,期间有別有用心之徒,混於其中,煽风点火,这才酿成大错!
..现已缉捕煽风点火者五十七人,姦淫杀人者一百五十三人.:.交法司定罪。”
钱谦益和周延儒心里一咯瞪,煽风点火者
煽风点火的人不多是文化宣讲队的人吗
都是你们文化局的人啊!
你们也下手抓
不对!
煽风点火者,他煽的什么风,点的什么火,是不是劝阻佃户奴僕不要生事,要安分守已
是不是劝阻佃户奴僕不要被人蛊惑,要遵循彝伦秩序
姦淫杀人者
是不是那些趁乱姦淫士绅女眷,杀无关之人报私仇者
那些真正怂煽动佃户奴僕的宣讲队员,秀才童生,你们肯定不会惩罚,还会重用。
那些奋勇向前,替你们除掉眼中钉、肉中刺的佃户奴僕的青壮,你们肯定也不会惩罚。
你们只是抓些妨碍行事,在行事过程不听指挥、胡作非为的人,摆出来当替死鬼。
好手段!
你们调查,你们审案,你们定案,还不是隨便由著你们隨便说。
以前东林党,江南士林们也是如此这样。
说你有罪你就有罪,写戏文、做诗词,先把你名声搞臭,再製造舆论,挟持民意,然后朝廷上的同党一起弹劾,论罪定案.::
也是一条龙服务。
想不到风水轮流转,东林党人和江南士林们自己也享受起这一整套服务..
刘国华看著两人,继续说。
“魏督公会匯总案卷,与我等联名向皇上回稟这两案案情。
不过佃户奴僕被士绅主家欺压太甚,这也是大问题。
日积月累,终究酿成这等大祸..
皇上在此前的案情初结奏章上有御批,要深挖根源、引以为戒,做到治病除根、惩前后我们合计了一下,要想杜绝此类祸事发生,就得行宽厚仁德...於是商定一个法子,就是兴减租减息。”
钱谦益和周延儒心里一咯瞪,戏肉终於来了。
“减租减息,顾名思义就是减少佃租,减少利息。
朝廷有兴农局农场在江北,有典范摆在那里。
江南官府没入不少罪犯田地,还有此次暴乱,也有不少无主田地,收入官中。朝廷设了江南兴农局,分设农场,招募流民耕种。
兴农农场的田赋每亩不到六斗,五分之一而已,多余者皆归农户所有..:
江南田赋佃租呢
据统计,苏州一府,自家有田者只占民户十分之一,无田而佃耕者十分之九。
风调雨顺,一亩出產者,上好水田有三石,贫瘠薄田只有一石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