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的西南局制置副使、川黔都司都指挥使侯朝柱,指挥四路兵马陆续到位,切断敘永、
水西与外界的交通,断绝粮食、盐巴、布、铁器、药材流向安氏和奢氏控制区。
摆明了先围困,困得安氏奢氏窘穷不堪,人心涣散,再一举进攻。
西南局为什么敢打了
因为西南局奉詔把川盐全部接管,成立了四川盐业公司,把川盐盐税掌控在西南局手里。
朱变元、傅宗龙腰包里有钱了,胆气一下子就上去了。
西北局呢
情况比西南复杂,牵涉地域更广,需要的钱粮更多。
可西北局到现在只掌握了陕西、甘肃几个不大不小的盐场,收的盐税都是苍蝇腿,跟解池盐场那条肥羊腿根本没法比!
河东盐司为什么这么难办
因为它背后站著晋商和晋党,自己最初是不想跟他们撕破脸,只想稳住他们,让他们保持中立,不要来添乱。
要知道,晋商从国朝初年就有一言不合引蒙古人寇边的传统。利用蒙古人来逼迫朝廷对他们的违禁走私睁只眼闭只眼,是晋商们有恃无恐的法宝。
在自已还没有把辽东局势稳住的时候,冒然跟晋商撕破脸,他们煽动、引领土默特部、鄂尔多斯部蒙古人寇边大同宣府,威胁山西和京畿,自己怎么扛得住!
好了,现在大明平辽局在辽东取得优势,只要稳住,可以慢慢地把建奴困穷、困死。
天津、淮东的盐税拿到了,几起大案,东林党及其背后的江南士林被打得奄奄一息。
自己可以腾出手来对付晋商以及晋党,也不怕跟他们撕破脸。
他们敢引蒙古右翼部落寇边,自己在蒙古左翼封的三伯六都护,结得那几家亲戚,都不是白给的。
你敢寇边,朕就敢叫他们去端你们的老窝!
歷史上,建奴大败林丹汗,把他赶到蒙古右翼。右翼土默特、鄂尔多斯、喀喇沁等部联手对付林丹汗,结果被他吊起来打。
最后右翼各部实在没办法,通过喀喇沁部联繫上建奴,请黄台吉西征,这才收拾了林丹汗。
俺答汗死后,鄂尔多斯、土默特和永谢布,蒙古右翼三方户早就成了蛋散,捏都捏不起来。
这些形势的变化,制置司上下察觉到,內阁六部几只老狐狸也察觉到,洪承畴当然也察觉到。
可陕西的杨涟却丝毫没有察觉到。
他还沉浸在自己的天理正道思维中,还在努力地与他心目中的奸贼党做斗爭。
既然如此,洪承畴自然会不客气地落井下石,使劲地把杨涟往坑里端。
都不是善茬啊!
朱由校开口说:“御史闻风而弹,是他们的职责。杨涟此人,虽不明时务,不辩真偽,但他一颗赤胆忠心,天下皆知。”
洪承畴在心里细细地琢磨著这两句话。
不明时务,不辩真偽
这是皇上对杨涟下的定义。
赤胆忠心,天下皆知。
是天下皆知,不是皇上他知道。
这两者的差异天壤之別。
洪承畴心里有数了,继续慷慨激昂地说。
“皇上,胸中一腔正气,只能保证不会办坏事,却不能保证把事办好。
而今大明內忧外患,各地天灾人祸,民不聊生。
皇上圣明,体察民情,以大决心大毅力兴利除弊、扶倾救危..朝堂地方百官备受鼓舞,自当通识时变、勇於任事..:
可杨涟身为天下名臣,不出谋划策,不理繁剧,不审录罪囚,不吊刷案卷,不存恤孤老,不巡视仓库,不查算钱粮,不勉励学校,不表扬善类,不检討政事得失和军民利病,一味地攻许实干篤行之举,指摘砥礪奋进之辈。
这样的人,声望越大,危害越大!”
洪承畴一口气说完,心里有些志芯不安。
这次奋力一搏,不知道有没有押对。
朱由校对洪承畴的小心思,看得很清楚。
不得不说,洪承畴不仅能力出眾,身段也十分柔软。
你可以说他为了功名利禄,但他可以说自己为了大明社稷,只不过他努力与自己保持一致,这一点就难能可贵。
此前重用的孙承宗、袁可立、毕自严、王家楨等名臣,自己用为国为民、中兴大明去笼络他们他们现在愿意站在自己这一边,其实与自己的理念並不一致,只是为了同一个目標走在了一起。
洪承畴不同,他不仅与孙承宗、袁可立等人不同,与年轻一辈的卢象升、孙传庭也不同。
卢象升、孙传庭等年轻一辈能臣,也是先在为国为民、中兴大明这一点与自己共鸣,然后自己用天启显学里救危扶倾、济世安民那一套超时代的学问,折服了他们。
洪承畴其实跟顾秉谦、魏广微相近,他心中有大志,想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