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头的几位地瘩凑在一起商议,人群里又走出两个长衫男子,跟他们嘀咕了几句,护心毛汉子上前大喊道:“青浦县山塘桥镇王一村,王三齐的妻子王陈氏,现年二十四岁,被你们拐带了走。”
接著,人群里被推出一人,中等个子,瘦不拉几,脸色铁青,两个黑眼圈格外醒目。
他被推到跟前,缩著头,畏畏缩缩地不敢说话。
护心毛大汉在后面踢了他一脚。
瘦个男子浑身一颤,扯著嗓子大喊起来。
“我叫王三齐,青浦县山塘桥镇王一村的王三齐。
我婆娘王陈氏就是被这个厂子招工的人哄骗,拋下我,还有家里的两个娃娃,被拐到这里,做牛做马啊..
我现在想见她一面都难啊...见到我就打...世上还有没有天理公道啊,拐走了我的婆娘,害得我家破人亡.:
老天爷,快开眼啊..
王三齐扯著嗓子干豪,脸上扭曲成一团,使劲装作悲痛欲绝的样子,没有半滴眼泪。
周围远远围观的当地百姓们,越聚越多。
上海一带原本就是富庶之地,人口稠密,听到消息,四里八乡的人全围了过来,不到一个时辰,足足数千人。
隨著消息越传越广,闻讯赶来的人还会越来越多。
为了运输便利,第一纺厂就修在河道旁边,河面上船只往来如梭,现在全停在河道上,船夫和船上的客商或站在船上,或下船站在河道旁,眺望看热闹,足足上千人。
护心毛大汉为首的十几人瞄了一圈周围,看到这么多人围观,心里大喜。
任务超额完成,回去后能领到不少赏钱,又可以快活一段时间。
在围观的人群里,站著徐成儒府上派来的心腹甲乙丙丁。
心腹甲和心腹丁站在一棵大树下,周围没有什么人。
“六哥,我听说这帮傢伙除了棍棒,还暗地里带了利刃。真要开打,这事可就不小了。”
“老十二,你那边没有收到什么风吗”
心腹丁一愣,汕笑道:“六哥,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上哪收风”
心腹甲说:“老十二,我已经答应上你们的船,咱们也不是外人,有些话我就说透了。从你劝我做那件事,我心里就清楚,你不是锦衣卫的人,就是东厂的人。”
“六哥,错了,我好歹也读过圣贤书,怎么能成为锦衣卫和东厂的鹰犬”
“啊,那你是什么人”
“我是文化局的人。”
“文化局”
“制置司文化局南京分局..”
“这么巧。”
“怎么这么巧”
“我是新明通讯社的人...“
这回轮到心腹丁愣住了,“你是冯先生的人”
“对,我跟犹龙先生有旧,机缘巧合,曾经是他的学生..:”
心腹甲和心腹丁对视一眼,仔细地打量著,想要重新认识对方,心里也忍不住暗自咋舌。
朝廷的网,在江南撒得可真密。
世人都知道锦衣卫和东厂,目光都被它们给吸引走了,只顾著盯著这两个衙门,却不知道皇上还有文化局,还有新明通讯社。
这两处不仅暗地里招揽人手,在江南地方不动声色地渗透,还能暗中煽动唆使,有强大的行动能力。
心腹甲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好好看一看,静待这一齣戏演完。”
心腹丁心领神会:“六哥说得没错。这齣戏我们只是不起眼的小配角。下出戏才轮到我们唱一本。”
大门口,王三齐还在干豪,越豪越没力气了。
他好酒嗜赌,身体早就在没日没夜的廝混中被掏空了。顶著烈日豪了一刻多钟,王三齐已经有气无力,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护心毛大汉见效果还不明显,踢了王三齐一脚。
“继续豪啊!
坐下来干甚!事情办好了,领了赏钱有你坐的时候。”
“大爷,我的亲大爷,让我歇会,真的累了,累坏了,让我歇口气。
哎哟!
我的亲大爷,不要踢我啊。
我真的累坏了,让我歇会。”
阎应元拿到了资料,拿著铁皮大喇叭道:“天启六年六月十一日,王三齐在青浦县泗涇镇如意坊赌博,输得一乾二净,把妻子王陈氏典卖给如意坊..
第四日,松江府禁赌巡检队端掉了如意坊,解救被丈夫、父亲赌输抵押的民女十一人,包括王陈氏.::
据悉,如意坊准备把她们卖到江北做妓女..
四人被家人族人领走,並结具作保,以后再也不赌博,也不卖妻典女..,
其余七人,包括王陈氏,说什么也不愿回家,说回去就会被再次卖掉..:
我们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