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魏忠贤看在眼里,冷冷一笑,“你个狗球入的,我就知道,你刚才翻书找茬的话,又在咱家。幸好咱家得了皇爷的天机,才没有被你这狗球入的给带偏了。
咱家能体谅皇爷的苦心。
你们这些读书人,最是矫情。
摘几个瓜,去掉些枝枝蔓蔓,你们是双手赞成,还会冲在最前面。
党同伐异,还是你们自个说出来的。
可要是把你们的根都拔了,你们却又是第一个不答应。
可是又不能把全天下的读书人都杀了。
苦恼啊!”
刘国华警了他一眼,“皇上看得比你远。”
“那是当然,要不然你们这些瓜啊,藤啊,枝枝蔓蔓啊,早就被咱家拔光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
说回正经事,皇上派我们两人来江南当黑白无常,你说说,怎么对付这些江南士子”
“魏公公,你说这些读书人拼命读书,为了什么”
“当官啊!荣华富贵啊!
真以为是报效朝廷啊!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魏公公一语中的,所以我们要从根上去纠正。”
“说说,你想如何做”
“办学!”
魏忠贤嘴里的一口热茶,噗吡喷了出来。
“刘先生,办什么学”
刘国华仰著头,自信满满地答:“能做官的学堂。”
魏忠贤眼晴一亮,心有领会,“你个狗球入的,还真是一肚子坏点子啊。
既然如此,我们就先从南京国子监下手。据说这所学校,塞满了人,全是拿钱买进来的。
那不行。
国子监啊,太祖皇帝开办的国之学府,为大明朝培养人才的地方,讲的是真才实学,怎么钱就能买进
本太监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就是南京国子监!”
说到这里,魏忠贤眼睛一眯,拈著兰指问:“刘先生,听说你做过北京国子监监生,好像也是钱买进去的”
刘国华总是阴沉的脸,顿时涨红,嘴里分辨著:“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买呢叫捐好不好。
我进北京国子监,经过三次考试,次次都是优卓,怎么能叫买进去呢”
魏忠贤嘎嘎地笑,笑得十分开心。
分辨两句,刘国华意识到自己上当,乾脆住嘴不再分辩,脸色又变回阴沉,
魏忠贤也转回正题,“办学是件大好事,可是老师从哪里找
换汤不换药,还不是等於白搭”
“无妨,北京国子监聚集著一群兴明会的大才,以徐光启、黄尊素为首。这两人研究皇上的显学最为深刻,也指导出一批学子。
对外他们叫做科学读书会..:
可以请他们南下讲学,扩大影响,同时也该让皇上的显学,在江南士子中传播传播,让他们看看,什么才叫大学问!”
“刘先生看来早就胸有成竹了!
“没错。不过我们明日还得赴一个宴会,跟江南士林之间,把表面功夫裱糊一番。”
“什么宴会”
“十六家江南名宦和縉绅世家,设宴款待你这位南京镇守太监,我这个文化局南京分局主事,
只是个搭头。”
“请我,十六家江南名宦和縉绅世家他们跟咱家不是水火不容吗”
『那是做给老百姓看的。
都是给皇上办差,吃大明皇粮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且魏公公你是代表皇上出镇南京,这些江南地头蛇,总要把把脉,才好后面的有来有往啊!
不过魏公公你放心,明天吃饭是一回事,见面春风和蔼。但是转过背,当著广大士子的面,他们该骂你狗阉还是会照样骂的。”
魏忠贤盯著刘国华,语气不善。
“你个狗球入的,刚才你也骂了。”
刘国华翻了个白眼,“那你告我去啊!”
魏忠贤恨得牙根直痒痒。
刘国华去皇上那里告自己的状,很容易被皇上误会成挟私报復。那自己去皇上那告刘国华的状,同样会被皇上误会。
刘国华这廝就是看准了才敢如此囂张!
魏忠贤咬著牙问:“在哪里设宴”
“秦淮河,还特意请了今年的界状元、榜眼和探。”
“咪当!”
魏忠贤把桌子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摔成碎片。
“欺人太甚!”
四个字从魏忠贤牙缝里挤出来。
他袖子一甩,朝著门口走去。
“我叫他们改地方了,夫子庙外文德桥旁的霖瑶楼。”
魏忠贤脚步一定,站了几息,继续向前,推开门,径直离去。
第二天下午,魏忠贤和刘国华前后来到霖瑶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