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王痛彻心扉!
陈观楼每说一句,他就更痛一分!
宗正寺少卿虽然不赞同,却也没有阻止。
因为陈观楼说的都是实话,没有一句夸大。
他们来之前,就了解过江守成的情况,乡试第二名,才学过人,性子也很好。
江家将他教育得非常好。
不出意外,肯定能考中进士。
正如陈观楼所说,就算不回王府,靠着江家的财力,江守成肯定能在仕途上有一番作为。
东平王府的情况,真不知是回去好,还是不回去好。
看似富贵,却处处杀机。
江家纵然小门小户,有点小钱,然而家风好,没有刀光剑影。
江守成这辈子未必就不如在王府过活。
而且,东平王虽有富贵有身份有地位,但是并没有权势。
江守成若是留在江家走仕途,说不定能成为封疆大吏,甚至回京当个六部堂官,手握实权。
两相对比,王府真算不上顶好的选择。
宗正寺少卿,这会心有点偏了。
然而,职责所在,王府血脉不能流落在外,必须回归正位。
一旦回归,江守成的仕途恐怕就走不了了。
建始帝绝不允许一个有才学的宗亲王爷走仕途,最多就是在少府,或是在宗正寺挂个职,要么就是清水衙门挂个职。
想当封疆大吏,想当六部堂官,这辈子就别想了。
东平王不忍再看,选择了逃避。
关键是,走的时候也没有一个承诺,也没说要将罪魁祸如何。
典型的和稀泥。
陈观楼叮嘱江守成,“别多想!
好好养伤!
眼下没有任何事情比养伤更重要。”
“他是我父亲吗?”
江守成是个聪明人,直击问题核心。
陈观楼没做声,还在考虑,要不要在这个时候说出所有真相。
江守成又继续问道:“我落到今日地步,全是拜他所赐,对吗?”
“如果有一天,你回归正位,你还需要他保驾护航。”
陈观楼隐晦的提醒对方,就算要恨,也要等实际的利益到手,慢慢等待时机。
别那么着急做决定。
江守成自嘲一笑,在床板上蹭了蹭脸颊,有点痒。
他说道:“他的身份是不是很贵重?”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一点不好,什么都没说,却什么都被对方猜中了。
陈观楼轻咳一声,“我都说了,先养伤。
你想知道的真相,过几天等你身体好一些,我会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你。”
江守成嗯了一声,“多谢陈狱丞。”
“你想见你父母吗?我是指江家。”
“他们也到了京城?我想见!”
江守成很识趣,没有追问他的父母为什么会来京城。
他只想确认父母的安危。
“那你好好养伤,过两天我带他们来见你。”
“多谢!”
“别客气!
有什么需要跟狱卒说一声。
若是伤口太痛,也别强忍着,让穆医官给你开点药。”
江守成应下。
陈观楼走出甲字号大牢,东平王已经离去。
宗正寺少卿人还在,显然有事要说。
陈观楼把人请进公事房,奉上香茗。
“你不该安排东平王去见江守成。”
少卿大人开门见山,懒得迂回曲折。
直接表达自己的不满。
陈观楼不急不缓,冲泡茶水,“江守成的身份,基本上可以确定了。
也就是说,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回归王府。
你是宗正寺少卿,又是宗亲,东平王府如今是个什么状况你比我清楚百倍。
就凭江守成目前的状况,他回到王府,能活多久?”
“王府不是狼窝,江守成也不是绵羊。”
宗正寺少卿厉声强调。
陈观楼呵呵一笑,“他的确不是绵羊,然而他的聪明才智都用在了读书上面。
对于后院争斗,怎么着也得适应一段时间。
适应的过程,是会死人的。
他能怎么办?只能指望东平王的愧疚,获得保护。
退一万步说,儿子遭了大难,做老子的看一眼,能死吗?东平王虽不是钢筋铁骨,却也不是烂泥软骨头,你何必保护过头。”
“你根本就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你只看到江守成很惨,却不知王府如今的情况有多乱。
你纯粹是在添乱。
江守成的身份一日没有确定,东平王就不该见他。”
“老子见儿子,还得挑选时机。
你们宗正寺做事,挺古怪的。”
陈观楼似笑非笑,“我只知道,这桩案子,包括二十年前的案子,江守成都是苦主。
我身为天牢狱丞,既然遇上了,帮苦主做点事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