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一股尸臭味,怕是好几天都洗不掉。”
穆医官很是嫌弃自身。
陈观楼闻言,拿着酒杯的手顿时就僵住了。
他忘了这茬。
这么说,他的公事房也不干净了!
也沾染上了尸臭味!
造孽啊!
他悻悻然的放下酒杯,“搞点效果猛地驱除臭味的东西,我这公事房必须好好去去味道。
正好过年放假,这里没人。”
穆医官应了一声,接着唉声叹气,“老夫究竟是做了什么孽,一大把年纪还要摊上这种事情。
真是闻所未闻。
只见过鞭尸,还是第一次见到凌迟尸体。
凌迟就凌迟,偏偏老夫还要在现场观刑,负责清点!”
老穆可怜啊,他给自己洒了一把同情泪!
“谁不造孽!
本官也造孽!
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这种事情。
来来来,喝酒!”
“喝不下!”
穆医官摇摇头,“大人啊,流年不利啊!”
“少说晦气话!
多说点吉利话。”
“吉利不起来啊!”
穆医官是真的伤心,伤得体无完肤那种。
这个年注定是过不好的。
怕是大年三十吃年夜饭的时候,脑子里还闪现着今日的恐怖场面。
陈观楼:……
这酒确实是没法喝了!
公事房也被污染了!
倒霉催的!
一个个不得好死啊!
再厌恶,下午还得捏着鼻子继续。
好在场面小了很多,也不用人人站岗观刑。
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
陈观楼呢,给宫里头以及刑部观刑的人一个面子,偶尔露个面,就当存在过,看完了全程。
第一天成果还行,完成一千三百刀。
汪有福跟另外一个刽子手累惨了,也不管地面脏不脏,直接躺下,不想动弹。
三天三千刀,刀刀精准,不能出差错,何止是体力的考验,更是身心的全方面考验。
但凡耐受力差一点,精神力脆弱一点,这活都干不下来。
难怪世上刽子手千千万,能干凌迟这活的人两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陈观楼关心地问道:“怎么样,明天还能坚持吗?”
“大人放心!
明天就是爬,也能爬起来。
保证刀刀精准。”
“行!
我信你!
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早点下去好好歇息。
这两天你们就住在天牢,哪里都别去。
只管好好养身体,养足精神!”
“多谢大人关心!”
两个刽子手拖着疲惫的身体下去歇息。
陈观楼又安排陈全带人,晚上值夜。
“这两天你辛苦点,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
别的都不用管,只管看牢了停尸房,没我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出。
若是谁敢挑衅,不用废话,直接抓起来。
一句话,就算丢了命,也不能让成王的尸体受到任何破坏,记住了吗?”
陈全重重点头,“小的记住了。
不过……小的今日瞧见苗狱吏一直张头张脑,要过问吗?”
“只要他没采取行动,就别管他。
我会另外安排人盯着此人。”
陈观楼还不放心,将不值得信任的人,统统重新排班,全都赶出天牢滚回家去,等凌迟结束后再来上班。
当其冲就是李栓跟苗狱吏。
李栓没做声,欣然接受了这个安排,他才不耐烦在天牢,盯着一具尸体看凌迟。
场面诡异又恐怖!
拿到假期,都没回家,直接去了赌坊潇洒。
苗狱吏有意见,“大人是不信任我吗?”
“对!
本官不信任你!”
陈观楼坦然承认,“你来的时间很短,我们彼此也不熟悉。
谈信任,实在是为时过早。
为了彼此,为了天牢,为了过一个好年,你就回去歇息两天。
等这边的事情忙完了,你再回来当差。”
苗狱吏明显懵了下,没想到陈狱丞说话如此直接公开,半点迂回都没有。
他一脸悻悻然,“倒是我枉做小人!”
“小人也好,君子也罢,都是为了天牢着想。
天牢好,我们才能好。
你也不希望临近过年出现纰漏,不希望来到京城的第一个年是在恐慌中度过吧。”
“大人说的对!
那行,小的这就回去歇息两天。”
见对方配合,陈观楼赞赏地点点头,“如此甚好!
本官就喜欢跟做事干脆不磨叽的人打交道。
放心,好日子还在后头。”
安排好了一切,将不可信任之人都赶了回去。
陈观楼看着熟悉的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