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本官该如何处置你?你满心算计,这事可不能这么算了。”
张狱吏跪在地上,咬咬牙,说道:“小的生死全在大人的一念之间。
小的也不敢替自个求情,全凭大人做主!”
陈观楼冷笑一声,“张力鹏背后的人,你可清楚?”
“并不十分清楚。
小的只知道他的钱,都通过赌坊流出去了。
具体流到哪里,恐怕赌坊的人都未必清楚。”
陈观楼哦了一声,自古以来,赌坊就是洗钱的好地方。
别管社会如何展,科技如何改变生活,某些古老的行业,经久不衰,是有原因的。
“你分了多少钱?”
“大人明鉴,张力鹏干的那些脏事,小的从未参与过,也从不参与分钱。
小的守着乙字号大牢,不缺钱花,没必要拿他的钱脏了自己的手。”
语气义正辞严,显得颇为正义。
陈观楼却知道,眼前之人,跟正义二字扯不上半点关系。
当年那么多人竞争社乙字号大牢的狱吏,姓张的能脱颖而出,除了后面肯定有见不得人的交易之外,主要还是这人有能耐,能拿捏住乙字号大牢上下所有人。
“给你一个任务!”
“大人请吩咐!”
“两日后,张力鹏等人将在天牢明正典刑。
本官要你充当刽子手,亲自杀了张力鹏!
你可敢接下此任务?”
张狱吏脸色一白,张张嘴,欲言又止。
陈观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可以拒绝,我不勉强你。”
“小的若是拒绝,会有什么后果?”
“你自己打报告,辞掉天牢的差事,过往一切,本官不追究,也不会上报刑部。”
陈观楼开出自己的条件。
“这些年,你也搞了许多钱。
离开天牢,那些钱够你回老家做个富家翁。”
“若是小的接受,是否让我继续留在乙字号大牢。”
“若是你愿意充当刽子手,你将继续担任乙字号大牢的狱吏,不过要罚俸半年。
如何?给你一天时间考虑。”
“只杀张力鹏?”
张狱吏仰着头望着他。
他笑了笑,表情却极为阴沉,“是!
只杀张力鹏!
你毕竟不是专业的刽子手,本官也不希望外面被弄得血糊糊乱糟糟,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张狱吏不需要一天时间,当场他就做出了决定,“我选择接受!
请大人给我一次机会!
从今以后,我定以大人马是瞻。”
“甚好!”
最终,他阴沉着一张脸离开了乙字号大牢。
回到公事房后,穆医官凑上前,小声询问道:“大人果真要放过张狱吏?”
“是个狠人!
张力鹏是他的同乡,宗亲。
他完全没想过杀了人,回去后如何面见父老乡亲,很果断的选择了接受本官的条件。
富贵迷人眼啊!”
“这种狠人,大人还留着?”
“为何不留着。
偌大的天牢,总不能都是许富贵那种小聪明式的人物。
总得有几个狠人,关键时刻顶上去。”
陈观楼力图说服穆医官,其实也是在说服自己。
杀人不可怕!
可怕的是杀认识的人,有血缘关系的人,杀亲近的人。
张狱吏这人可用,但是不可信任!
穆医官也不纠结此事,“有一件事,有必要让大人知道。”
“什么事?别跟我说,又多出一个犯人。”
“那倒是没有。
李栓,大人没忘记吧。”
“你说他做甚?”
陈观楼稍微反应了一下,李栓在甲字号大牢当差,这回的事跟他没关系。
“老夫竟然毒不死他!”
穆医官一张口,就是石破天惊。
“你老人家干什么去了?你给他下毒了,要毒死他?你可真是执着啊!”
陈观楼很是感慨。
他就是随便打个盹,手底下这帮人就能给他干出一件又一件离奇的事情。
“没毒死!
大人,你人年轻,耳朵却不行。
那个李栓很不简单,老夫连着给他下了三回毒药,他竟然都避开了!
三回啊!
能在老夫手底下活过三回的人,三回都没中毒,这不是一般的厉害,是非常厉害。
老夫认为,你还是低估了他。
他不仅是个私盐贩子,恐怕还干过别的买卖。”
陈观楼张嘴结舌,有点不敢置信。
于是问道:“确定是下了三回毒药,都是剧毒?”
“老夫用毒药,比用救命的药还要顺手,你怀疑别的都成,岂能怀疑老夫用药的本事。
老夫明确告诉你,三回都是无色无味,见血封喉的毒药。
分别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