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任何人一眼。
干枯的手掌隐于灰袍之下,微张的五指早已蓄势待发。
一旦有任何变故,三阎祖的任何一人都会第一时间出手。
而阎三居于云澈之侧,更可保万无一失。
一股阴冷之气在无声蔓延,这里明明是南溟的王殿,是南神域的最高圣地,却在无形间,被黑暗之息渗透。
而这亦清楚的告诉所有人,云澈身后那三个老者的可怕绝非虚假……甚至很可能比他们感知,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可怕。
南溟神帝入于王座,双臂张开,气势卓然道:“我南溟新立太子,不过自家小事,却得诸位亲临见证,何其之幸。
尤其魔主到来,本王更是高兴的很。”
云澈眼眸半眯:“高兴?为何?”
南溟神帝道:“魔主今日愿意赏面而至,至少说明,魔主并不准备和我南溟,和南神域成为敌人,这在任何方面,都算得上是幸事。”
“呵呵,”
云澈笑了起来,慢悠悠的道:“南溟神帝就不怕高兴的太早了吗?本魔主一向是个睚眦必报之人。
东神域的下场,想必你们都看到了。
而你南溟当年对本魔主做过什么……”
他声音放缓,阴沉淡淡:“不会这么快就忘干净了吧?”
云澈亲身而至,且只带三人,似乎是一种示诚的表现。
但却一上来,便和南溟神帝针锋相对。
一语之下,让众人脸色微变。
南溟神帝却是笑意未减:“人生在世,当该快意恩仇,只有无用的废物,才会掖着憋着。
这一点,本王与魔主像的很。”
“只不过,报仇与泄恨的方式从来都不单单只有一种。”
南溟神帝看着云澈道:“何等补偿能平息魔主恨怨,只需魔主一言,本王绝不皱眉。”
“哈哈哈哈!”
云澈一声大笑,似讽似叹:“传闻中的南溟神帝何等狂肆的人物,藐视众生不说,为自己之利,对任何人都敢不择手段,当年对本魔主翻脸时,更是不留任何余地。
怎么今日的南溟神帝,倒像个主动缩头的怂包!”
南溟神帝毫不动怒,慢条斯理的道:“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实力为尊。
当年的云澈,有魔帝和邪婴为靠山时,谁也没胆量去动。
但当魔帝和邪婴都不在了,又还剩什么?”
“救世功绩?神子光环?呵呵呵呵,那是什么东西?”
他眼睛缓缓眯起:“不,你只是个弱者,而且还是个有着无尽潜力和巨大后患的弱者。
谁又会在意弱者的感受?谁会遵从弱者的意愿?换做你是本王,你会吗?”
“而现在当然不同,如今的你,不是所谓的神子,而是强大了不知多少倍,手掌庞大势力的魔主,已经有了与本王平起平坐,让本王不得不忌惮的资格。”
南溟神帝身躯前探,目光始终直视着云澈:“同样的一件事,面对弱者与面对强者,姿态又岂会等同呢?这么浅显的道理,当年的神子云澈或许不懂,如今的魔主,又岂会不懂呢?”
云澈手指拢住身前的玉盏,指尖缓慢敲击:“说得好。
如此说来,南溟神界……哦不,是你南神域甘愿在本魔主面前退步?”
南溟神帝的手也放在玉盏上,微笑道:“北神域的强大,我南神域已看得清楚,而我南神域的实力,想必魔主也心知肚明。
双方若生恶战,无论最终哪一方胜,都只能是残胜。
杀一千而伤八百,无论对北神域,还是南神域,都是万害而无一利。”
“何况,我南神域与你魔主之间,可远没有东神域那般的仇怨,何必鱼死网破。
否则,魔主今日也不会亲身到此,是么?”
南溟神帝笑呵呵的端起玉盏,向云澈一推。
云澈没有应声。
但他今日到来,在任何人看来,都是在表达不想和南神域开战之意。
“仇要报,怨要出,我南溟,还有南神域当年欠魔主的,定会一分不少的奉还。”
南溟神帝面带微笑,言语决然,目光环视:“三位神帝,你们意下如何?”
“无异议。”
轩辕帝道:“为示诚意,在今日之前,我轩辕界已然下令,不可再妄杀黑暗玄者。”
“嗯。”
紫微帝缓缓颔首:“紫微界从不喜纷争,如此最好。”
“哼。”
释天神帝鼻子动了一下,却也没说什么。
“很好。”
南溟神帝目光收回,又缓声道:“如何能平息魔主之怨,还要劳烦魔主直白相告。
不过,若我南神域实在无法如魔主之愿,或是魔主执意要引领北神域与我南神域一战,那我南溟也乐意奉陪。”
“为帝一生,若能得此一战,无论结果如何,倒也算是不枉了,哈哈哈哈!”
南溟神帝大笑一声,玉盏端起,一饮而尽。
他的话语格外直白,意愿也表达的无比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