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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等此行,可对得起那些死在雪原的兄弟?”
萧宁的声音并不高,却带着震慑人心的力量。
每一字,都像利刃插进梁、杜二人的骨缝。
帐中,有人低下头。
更多人咬紧牙关,眼中隐有泪光。
因为他们都知道——
这话,不假。
多少夜,他们浴血苦战,尸横阵前,而这几位所谓的“将军”,却在后营争功夺令。
他们早就不敢言,只能忍,只能看着一个个弟兄死去。
而如今,这话,从天子的口中说出。
那种压抑多年的愤懑,忽然在心底一点点涌上来。
梁敬宗抖着唇,几乎要哭出来。
“陛下——冤枉啊!臣、臣并非要弃城!臣只是——”
“只是想保命?”
萧宁淡淡一句,直接截断他的话。
梁敬宗呆住。
整张脸在火光下抖得厉害。
萧宁抬眸。
那一眼,寒光似刀。
“若人人都思自保,北境早亡。”
寥寥数语,却像一声雷霆。
梁敬宗被震得再不敢开口。
他想辩,却发不出声,只能颤抖着跪在地上。
萧宁转过身,微微侧目。
“更有甚者,”
“妄图弃城逃走,阻拦守军,暗中使绊,欲以卑劣手段夺人之功。”
他语气平静,声音却越来越低。
“此等人,身披铠甲,却不配称为军中之士。”
火焰“噼啪”炸开。
那一瞬,空气仿佛燃烧。
所有人屏住呼吸,等着那句裁决。
萧宁垂眸,声音骤沉。
“方才,韩守义,已被朕就地正法。”
火光下,他的神情冷静无波。
那句话落地的瞬间,帐中空气骤然一紧。
有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韩守义——那位主帅,就在这营地外血泊之中。
他的死,他们亲眼所见。
此刻,这句话像是铁证,将一切凝成了现实。
萧宁的语调未变,却愈发森冷。
“杜崇武、梁敬宗,罪在韩守义之下,却同源一体。”
“扰军心、欺军纪、乱指令、诬忠良、图自保。”
“此等行径,朕岂能容?”
他微微抬起头。
目光一扫,全场无一人敢对视。
“自今日起——”
风,穿过帐口,掀起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剥夺尔等将军身份。”
“并——”
他停顿片刻,语气微顿。
“就地正法!”
最后四个字,如雷霆坠地!
整座营帐瞬间沸腾。
“什么?!”
“正法?!”
“陛下要……要杀他们?!”
无数道目光齐齐望向萧宁。
那股惊惧、惶惑、震撼交织在一起。
梁敬宗怔了整整一瞬,随即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似是没听懂,呆呆地张着嘴,声音干哑:“陛……陛下说……什么?”
他回头看向杜崇武,后者的脸色早已毫无血色。
两人的眼神对上,只剩下恐惧。
他们终于反应过来——这是真的。
他们要被处死。
就地。
当场。
在这百余双眼睛之下。
“陛下饶命!陛下——”
梁敬宗嘶声喊出,那声音已经破碎,带着惊慌与求生的绝望。
他整个人趴伏在地,连连叩首,额头在地上“咚咚”作响。
杜崇武也顾不得颜面,浑身发抖,嘴里哆嗦着:“陛下,臣有罪!臣该死!但臣未谋叛逆,臣只是受命行事!求陛下——开恩!”
他们的声音此起彼伏,乱作一团。
帐中一片嘈杂,却无人敢上前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