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若无的疏离感。
“表兄一早前来,有何指教?”
苏瑶语气平淡,连客套的寒暄都省了。
柳文渊压下心中的异样,笑容不变,从袖中取出一个长条形的紫檀木盒:
“昨日见表妹似是对那老参不感兴趣,是为兄思虑不周。
今日特意寻了这支暖玉簪,玉质温润,最是养人,正配表妹清雅的气质。”
他打开盒盖,里面躺着一支通体雪白、毫无杂色、雕着缠枝莲纹的玉簪,玉质细腻,光泽莹润,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若在昨日,苏瑶或许还会虚与委蛇一番。
但今日,刚刚突破的她,心境不同,更懒得与他周旋。
“表兄厚赠,瑶儿受之有愧。”
她看也没看那玉簪,目光清凌凌地直视柳文渊,
“表兄连日馈赠,不知究竟所谓何事?不妨直言。”
柳文渊没料到她会如此直接,脸上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淡了下去。
他合上盒盖,眼神也深沉了几分:
“表妹何必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为兄一片真心,天地可鉴。
姑母亦希望我们表兄妹能多亲近……”
“母亲是母亲,我是我。”
苏瑶打断他,语气依旧平静,
“表兄的‘真心’也好,‘亲近’也罢,瑶儿福薄,承受不起。
还请表兄收回,日后也不必再破费了。”
这话几乎等同于直接撕破了脸皮。
柳文渊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盯着苏瑶,眼中再无半分温和,只剩下被拂逆的恼怒和一丝冰冷的算计。
“苏瑶,你不要不识抬举!”
他声音压低,带着威胁,
“你以为你现在还是那个被捧在手心的林家大小姐吗?
林诗瑶倒了,姑母病着,姑父事务繁忙,这府里,谁能护着你?
我柳文渊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
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苏瑶心中冷笑,面上却无丝毫惧色,反而上前一步,逼近柳文渊,那双清澈的眸子此刻锐利如刀,仿佛能直刺人心:
“柳表哥,”
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压迫感,
“我的福气,就不劳你费心了。
至于谁能护着我……”
她顿了顿,指尖一缕微不可察的五彩火苗悄然窜动了一下,房间内的温度似乎都升高了微不可查的一丝。
“我苏瑶,从不需要任何人护着。”
柳文渊被她眼中那骤然迸发的冷冽与自信慑得一滞,竟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等他反应过来,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又是恼怒又是惊疑。
刚才那一瞬间,他仿佛被什么危险的野兽盯上了一般!
“你……!”
他气结,指着苏瑶,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春桃,送客。”
苏瑶不再看他,转身走向内室。
柳文渊看着她的背影,胸口剧烈起伏,最终狠狠一跺脚,抓起桌上的玉簪盒子,铁青着脸摔门而去!
守在门外的春桃看着柳文渊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又惊又佩地看向内室方向。
小姐……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内室中,苏瑶走到窗边,看着柳文渊消失在院门外的身影,眼神冰冷。
撕破脸也好,省得虚与委蛇,浪费她的时间和精力。
如今她已突破炼气三层,实力大增,只要不是遇到修为高深的修士,自保已然无虞。
也是时候,开始认真考虑,如何离开林府,去追寻那茫茫仙路了。
只是,离开之前,有些账,还得慢慢算。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重重屋脊,落在了柳氏所在的正院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