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忌昼夜饮酒,茶饭不思,身子早就垮了。
等大夫赶到裴府时,裴忌已经昏睡了过去。老大夫把着脉,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半晌才叹了口气:“二爷这是心病缠上了身子。脉象虚浮,肝气郁结,肺腑都受了损。老夫能开剂方子,帮他调理调理,可治标不治本啊。若不尽心调理只怕......”
“只怕什么?”清风急忙追问,声音都发紧。
“只怕……”老大夫顿了顿,摇了摇头,“怕是会折损寿数。”
清风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他送走老大夫,端着熬好的药守在床边,看着裴忌苍白的脸,心里又急又疼——自表小姐走后,二爷就像丢了魂,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真怕他撑不住。
期间,老夫人和大房的人都来探望过,见裴忌没醒,也只能叹着气离开。直到第二天傍晚,裴忌才悠悠转醒。
“二爷!您醒了!”清风惊喜地站起身,连忙端过一旁温着的药,“快把药喝了吧。”
裴忌却偏过头,避开了药碗,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查得怎么样了?有线索吗?”
清风脸上的喜色淡了下去,他迟疑了片刻,才吞吞吐吐地说:“兄弟们见表小姐的尸身散了,想着先拼凑起来,再重新安葬……可天机堂的一个兄弟懂些仵作的门道,看了之后,说……说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裴忌的眼神骤然亮了起来,挣扎着要坐起身,“哪里不对劲?你仔细说。”
“那兄弟说,活人被大火烧死,肌肉受热会剧烈收缩,手脚必然是蜷缩的,像攥着拳头似的,行话叫‘斗拳状’。”
清风的声音压得很低,“可表小姐那具尸身……手指只是微微挛缩,关节都是松的,一点也不蜷。后来我们找了京都府的仵作来,仵作还查了尸身的口鼻——里面干干净净的,连一点烟灰炭末都没有。”
裴忌的呼吸猛地一滞。
“仵作说,”清风硬着头皮继续,“要么,表小姐和春桃在起火前就已经没了气;要么……要么那两具焦尸,根本就不是表小姐和春桃!”
轰的一声,裴忌的大脑一片空白。
不是晚宁?那晚宁呢?她没死?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裴忌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烫。可裴忌转念又一想,有能力把两具尸体神不知鬼不觉地运进裴府,再一把火烧了伪装成意外,还能让所有人都信以为真……这京城里,除了裴家的人,还能有谁?
是柳氏?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可随即又摇了摇头——柳氏若想杀晚宁,有的是办法,没必要大费周章地把人带走。
那剩下的……裴忌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清风。”裴忌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属下在。”
“去查,”裴忌的眼底闪过一丝光,“从沈祈风在裴家出事那日起,到起火前,母亲身边的人——尤其是刘嬷嬷,她们见了谁,做了什么,哪怕是给外面送了一封信,都要一五一十地查出来!”
“是!”清风立刻领命,转身就要走。
“等等。”裴忌叫住他,补充道,“再去查京都府最近半个月的户籍登记。”裴忌心想没有户籍和路引她们根本就出不了京!
清风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属下明白!”
等清风走后,裴忌靠在软枕上,指尖轻轻摩挲着锦被上的花纹。心口又疼又暖——疼的是这些日子的煎熬,暖的是晚宁可能还活着。
天刚擦黑时,清风就回来了。他站在床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