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离京的前日,京中传来裴家大火的消息,说……说借住的表小姐不幸身故。”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疑惑,“只是在下实在不明白,姑娘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其实在回来的路上,他早已猜到江晚宁是假死。可他不明白,她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地离开裴家?
江晚宁握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杯沿在指尖留下一道浅痕。她垂眸看着杯中漂浮的茶叶,声音轻得像一阵风:“我只是……只是想离开那里,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
话说到一半,她便没了下文——毕竟她现在并不想再提起他和裴忌的事情,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安沐辰却懂了,只怕她在裴家的日子,定是过得极难。否则不会如此大费周折的想要离开。
“那……”他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见江晚宁猛地站起身,直直地跪了下去。
青瓷茶杯“当啷”一声落在桌上,茶水溅出几滴,打湿了她的裙摆。
“安世子,”江晚宁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虽然此事有些唐突,但还是恳请安世子,不要将见过我的事情告诉旁人,可好?”
安沐辰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猛地起身时,带得身后的凳子发出“吱呀”一声响。
他慌忙上前,双手小心翼翼地扶住江晚宁的胳膊,力道轻得像怕碰碎了她:“江姑娘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地上凉!”
将她扶起来后,看着她眼底强忍的水光,安沐辰连忙解释:“江姑娘,上一次在裴家我没有拆穿你,这一次……我同样不会说出去的。”
江晚宁闻言,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向安沐辰。
他……他竟然早就知道!
一滴清泪恰好从眼角滑落,顺着脸颊砸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江晚宁慌忙转过身,抬手擦去眼泪,指尖的凉意让她稍稍稳住了慌乱的心。
安沐辰见她这般模样,心里更慌了,语气也变得语无伦次:“我……我不是要以此要挟姑娘什么!我……我的意思是,我明白姑娘在裴家的难处,所以我绝不会把你的行踪说出去,你信我!”
江晚宁转过身,看着他一脸认真解释的模样,还有他眼底藏不住的慌乱,心里忽然明白了——安沐辰对自己,似乎不止是“相识一场”那么简单。
她轻轻吸了吸鼻子,声音缓和了些:“既如此,那便多谢安世子了。”
“不用谢。”安沐辰松了口气,随即又想起什么,眉头重新蹙起,“对了,你们现在要去哪?如今外面不太平,你们两个弱女子,实在太危险了。”
江晚宁垂眸,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我……我们也没想好。只想着离京城远远的,随便找个小镇子落脚,到时候再从长计议。”
尽管江晚宁知道安沐辰没有恶意,但是现在的她已经不能再相信任何人了。
安沐辰沉默了片刻,忽然像是下定了决心,抬眸看向江晚宁,眼神里带着几分殷切:“我这次是要去江南游学,一来是想感受一下南方的风土人情,二来是想拜访一下当年的恩师。江姑娘若是不嫌弃,咱们可以一道出发。路上有我和护卫在,也能护你们周全。”
江晚宁看着他眼底的期待,心里顿时犯了难。一方面,她知道安沐辰说的是实话——南边她从未去过,如今又兵荒马乱,有他同行,确实安全得多;可另一方面,她又不想再跟京城的人有任何牵扯,哪怕安沐辰对她并无恶意,也怕日后再生事端。
许是看出了她的为难,安沐辰连忙补充道:“姑娘别误会,在下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出门在外,多一份照应总是好的。咱们相识一场,换做任何人,都无法看着你们两个姑娘家身处险境而不顾的。”
话说到这份上,江晚宁再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