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宁的苦笑漫上唇角。在裴府这些日子,除了春桃,竟没人这般问过她。就连裴忌,也从未多问一句。
眼下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人,却给了她久违的暖意,让她险些红了眼眶。
“安世子多虑了,”她垂下眼,掩去眼底的情绪,“没人欺负我,是我自己不小心罢了。”
安沐辰看着她眼神从亮了一瞬,又迅速黯淡下去,垂着头的模样透着股说不出的落寞,心里更不是滋味。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江晚宁打断:“安世子,若您真为我好,便不要再提此事了。晚宁谢过您的好意,先行告辞。”
说完,江晚宁再次行礼,转身往林子深处走。她与安沐辰本就不相干,没必要过多纠缠,眼下最重要的是把“戏”做足,免得夜长梦多。
安沐辰望着她落寞的背影,脚步竟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他放轻脚步,像怕惊着什么,始终跟在江晚宁身后一小段距离——既确保能看见她,又不被她发现。
可走着走着,他发现江晚宁只是漫无目的地逛着,直到走到林子深处,才突然停住脚步。
安沐辰立刻躲进旁边的草丛,红着脸屏住呼吸——他以为江晚宁是要方便,正想转身避开,却听见了轻轻的挖土声。
他疑惑地探出头,只见江晚宁捡了根粗细适中的树枝,用力刨着土,动作又快又轻,很快挖出一个浅坑。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小心翼翼地放进坑里,又用土把坑填好,脚在上面踩了踩,再拢些落叶盖在上面,做得天衣无缝,看不出半点痕迹。
做完这些,江晚宁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从贴身香囊里拿出一包褐色粉末,指尖蘸着,均匀抹在脸颊和脖颈处,眼神冷得像冰。
待江晚宁转身离开,安沐辰才敢从草丛里出来。他走到那片被处理过的土地前,蹲下身,轻轻拨开落叶和泥土,挖出了那个荷包。
安沐辰指尖捏着荷包,看着上面绣得精致的莲花,他眉头拧了起来——这荷包看着寻常,里头装的是什么?江姑娘为何要特意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