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修盯着苏昭因咳嗽而泛红的脸颊和湿润的眼角,那双曾经让他沉溺的氤氲眼眸,此刻只让他觉得讽刺。
他薄薄的嘴唇噙动了一下,最终吐出一个冰冷刺骨的字眼:
“像鸡!”
掐着她脖子的手赫然松开。
苏昭立刻俯下身,捂住脖子拼命咳嗽,喉咙都火辣辣地疼。
听到这两个字,她身体一僵,随即,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在她唇角绽开。
她抬起头。
“是,我不还钱,他们就会一直纠缠我,我会永无宁日。
所以在鸡和死之间,我选择做鸡。”
傅宴修没说话,拿出打火机,“啪”
一声点燃了咬在唇间的烟。
猩红的火点在昏暗的车厢内明明灭灭。
他吸了一口。
然后——
出乎意料地,将点燃的烟递到了苏昭嘴边。
苏昭看着那支他刚刚含过的烟,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她只是犹豫了一瞬,便伸手接过,驾轻就熟地吸了一口,熟练地吐出灰色的烟圈。
烟雾缭绕中,她笑得更加讽刺。
“一个合格的鸡,抽烟是必备的。”
她知道,自己和历南锡联合起来勾引他、背叛他,触及了他的底线,他绝对不可能原谅自己。
既然已经无法挽回,不如就让他恨得更彻底一些。
她将吸了一口的烟递还给他。
“问完了吗?
我可以下车了吗?”
傅宴修没有说话。
苏昭当他默认了,扬声说:“停车。”
车子缓缓靠边停下。
车门锁“咔哒”
一声解开。
苏昭没有任何犹豫,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黑色的迈巴赫没有丝毫停留,在她下车的瞬间便猛地加,一骑绝尘,迅消失在夜色深处。
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直到尾灯的光点也彻底不见。
苏昭用力擦去脸上的泪痕,沿着街道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
傅宴修回到云玺,刚下车便看到温柠提着裙摆站在门口。
显然已经等了很久。
他并不想见到她。
一看到他下车,温柠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带着焦急和愧疚。
她伸手抓住傅宴修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
“宴修,你回来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知道,网络上关于我妈和苏辛远的事,给傅氏带来了非常不好的影响。
可是,可是我真的很爱你,我不能失去你!
你告诉我,我能做点什么来弥补?
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愿意!”
傅宴修停下脚步,低头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他看了她几秒,忽然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
“做什么都可以?”
温柠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点头:“是!
做什么都可以!”
傅宴修的目光锐利如刀,一字一句地问:“包括,跟你那个惹是生非、差点毁了傅氏声誉的母亲,断绝关系?”
温柠猛地僵住,抓着傅宴修衣袖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
她太了解傅宴修了,他说出口的话,从来不是玩笑。
想到母亲和苏辛远那些既定的事实,想到即将到手的荣华富贵和傅太太的头衔……
仅仅挣扎了片刻,强烈的欲望就压过了那点可怜的母女亲情。
她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斩钉截铁地说:“可以!
只要你能消气,只要能让傅氏度过这次危机,我愿意和她断绝关系!”
傅宴修看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狠绝和毫不犹豫的妥协,忽然低低地笑了声。
那笑声里听不出丝毫暖意,只有洞悉一切的嘲讽和淡漠。
他没再说什么,阔步朝宅内走去。
“宴修!”
温柠再一次叫住他,似乎想用最后的深情来打动他。
“我真的……真的很爱你。”
傅宴修脚步未停,只有冰冷的话语随风传来,清晰地落入温柠耳中:
“温柠,我不是不知道你的心思。
不过是爷爷希望我娶你。
所以,我不介意陪你演这场戏。”
他微微侧头:“从今往后,安分守己,会让你继续顶着‘傅宴修未婚妻’的名头,直至……结婚。”
说完,他不再停留,留下温柠一个人站在原地。
温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温家的。
一进客厅,就看到母亲温舒蓓立刻从沙上站了起来,快步迎上前,脸上带着急切和最后一丝期盼。
“柠柠,怎么样了?
宴修他……他怎么说?
傅氏会不会帮我们把舆论压下去?”
温柠看着母亲那张即使保养得宜也难掩憔悴和刻薄的脸,想到这一切风波都是因她而起,心头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