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倾泻而下。
但那个人只是平静地瞥了他一眼,便毫无波澜地将信纸折好,放进了胸口的衣兜里。
终于,白塔镇当地已经彻底失控的光明教堂请求增援的裁决者总算到了。原本几乎已经存在感全无的治安官们似乎得到了命令,不知道突然从哪儿冒了出来,在凌晨打开了城门——那一天,所有尚且清醒着的白塔镇居民都沉默地见证着眼前的一幕。
毫无温度可言的惨白雪光下,月亮朦胧黯淡,唯有这些全副武装的裁决者的盔甲寒冷地闪闪发亮,如决堤的河流般涌入了这座中心生长着古老白塔的小镇。
她是白塔大学的发源地,被誉为在奥肯塞勒河浪潮中永立的真理之塔,曾在各个领域诞生了三十九位王室荣誉学者,十七位博士,以及两位教皇,圣徒巴罗多曾在此任教十五年,教导过门徒无数。
但是现在,辉光教廷增派的裁决者们已经无声无息地侵入了白塔镇古老的街道。白塔镇教堂紧锁的大门终于被人推开,被冻结的死亡与血水淹没的内里再一次重见天日。
残余的血腥气中,身为那场残酷审判唯一的幸存者,被劈开绳索、推下审判台的年轻教士战战兢兢地迎上来,向裁决者们哭诉当日的具体情况。
眼见裁决者中那位身披华美白袍、带着头盔的为首者沉默不语,治安官们开始惶惶不安,互相推诿起来,当责任被无限分担到群体头上,他们竟也渐渐变得理直气壮。
为首者一言不发,直到所有人重归安静,他才温和地轻声嘱咐着逐一安排分工与人手,似乎没有追究责任的意图,这令治安官们松了口气,办起事来也不由卖力了不少。
假如教授在这里,他会立即分辨出为首者的身份。
——五位枢机主教之一,“无尘之光”帕瓦顿·米勒。
第二天一大早,绝望与恐慌便彻底笼罩了白塔镇。
异端裁决所忽然开始大肆抓捕当天所有参与审判行动的镇民。无需任何证据,只要开口指认,每指认一名“异端”,指认者便能得到一枚银币的报酬。
所有人都觉得辉光教廷疯了,就算有抓捕权限,但这令整个城镇的秩序都几乎瘫痪的大肆抓捕,绝对有反叛的嫌疑。
但是这群裁决者绝不是白塔镇原来那些仨瓜俩枣。渐渐的,在流血和金钱的威逼利诱下,异端裁决所原本已在暴动中空无一人的监牢,又一次开始变得人满为患,甚至这些囚徒连坐下的地方都没有,随着身边人的消失和惨叫,来自未知的恐惧足以逼疯被剥夺自由的镇民。
开始有人往白塔大学跑,向师生们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