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言也没掩饰什么:
“总要告诉她一个缘故吧。”
桃枝却已经跪了下来。
三人在房间里,此时又是暮色,天边渐渐暗了下来,房间里倒还是灯火通明的。
烛火摇晃,桃枝跪在地上,低着头:
“马公子没说错,我确实是侍女。”
“女扮男装进书院,只是想好好伺候公子,我也有不得已的缘故。”
这话跟马文才预想的没什么两样,他不禁笑了声,毫不掩饰自己的讥讽:
“什么缘故?”
“总不能是你们家公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需要你帮忙吧?”
桃枝声音嗫嚅,带着点哭腔:
“奴婢是为了钱……”
马文才眉峰微挑:“为了钱?”
桃枝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谢清言,再次垂眸:
“奴婢是丫鬟,虽然是伺候公子的人里最伶俐得用的,可一个月的月钱只有一吊钱,若是扮成书童跟公子来书院,就是小厮的月例,一个月就有两吊钱了。”
“马公子当然看不上一吊钱,可是多这么一吊钱,奴婢的娘就有钱买药了。”
马文才愣了一下。
“你娘?”
桃枝深吸了一口气:
“我爹从小就爱喝酒,喝了酒之后就打我和我娘,手边有什么就拿什么打。”
“前年我爹喝醉了酒,直接拿烧火棍打她,我娘一双腿都被打废了,再也走不路了。”
“官府的人说,男人打媳妇儿不算什么大事,何况人又没死,问了几句就走了。”
“可我娘下不了地,干不了活,我爹就把我们俩抛下了。为了给我娘治病,我才把自己卖到府里做下人……”
桃枝说的悲从中来,不禁拿帕子拭泪,虽然哭腔十分明显,口齿倒是很清楚:
“要不是在公子身边赏钱多,公子人又和善,我是万万不敢来书院的。”
桃枝说的有些颤抖,拿衣袖用力擦掉自己的眼泪,一副倔强态度。
“我刚刚说公子不想见您,也只是觉得公子对您太特别,不想日后闹出什么事。”
马文才看了看谢清言,表情有些凝重。
“她说的是真的?”
谢清言点点头,语气肯定:
“世间众生皆苦。”
桃枝眼圈红红的,硬撑着把眼泪往上抹,对着谢清言摇了摇头:
“错了就是错了。”
“只是千错万错怎么罚都可以,求您别赶我出书院,我还要赚钱给我娘买药呢……”
“对不起,马公子,我给您道歉,我给您磕头了……”
谢清言抬手道:“算了算了,文才兄人这么好,怎么会跟你计较呢?快回去吧。”
桃枝闻言,像是再也忍不住了似的,抹了把眼泪就告罪离开了。
留下皱着眉头的马文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