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一直没说话的马文才,也低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荒谬。”
在一片反对声中,谢清言却不急不恼。
她慢条斯理地“唰”一声展开了折扇,轻轻摇动:
“木兰要是个男人,军功卓著,保家卫国,我要是她帐下的小兵,追随将士是不是就顺理成章?”
“怎么她变成了女人,我奉她为主怎么成了不对的事了?”
“我只敬慕强者,追随强者,不管她是男是女,只要她令我心悦诚服。”
她折扇一收,笑吟吟的打在手心里:
“便是知己遇明主,我自追随之。”
谢道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即优雅抬手,制止了这场争论:
“难得你们身为男子,却有如此见解。”
“将来你们的夫人,必定让花木兰羡慕不已。”
这话就是定性了,不过这几句里说的人,肯定不包含王蓝田秦京生之流。
谢清言想起来,根据系统给出的信息,好像这句话说完,王蓝田就要开始发作了。
果然,下一刻,一个欠揍的声音响起。
王蓝田举起一只手。
“我有问题请教。”
这是要发难了。
谢清言心中一紧,皱眉看去。
谢道韫不疑有他,挥挥手道:“请讲。”
王蓝田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自古以来男尊女卑,先生乃是女流之辈,何以有颜面端坐其上,让众男子屈居于下而面无愧色呢?”
这问题问的极为刁难,倒不是问题高明,而是太直白了。
谢道韫却从容不迫: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书院讲堂自然以道高术专者为尊,不学无术者为卑。这就是我为什么端坐上位而面无愧色的道理。”
此话一出,许多人尽鼓起了掌。
马文才好整以暇地抬了下手,掌声顿时停了下来。
他眉眼锋利,声音如同淬着寒冰:
“先生果然才思敏捷,口舌锋利,不过学生常闻女子必须坚守三从四德,先生所谓如何?”
谢清言坐在一旁,听得十分真切。
不禁皱了皱眉。
谢道韫却依然不急不缓,声音温和:
“本席向来从天理,从地道,从人情,此乃所谓三从;执礼,守义,奉廉,知耻,此乃四德规范。这三从四德,你没有听说过?”
马文才冷笑:
“先生明知三从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而妇德,妇言,妇功,妇容这四德,先生,您又遵守了哪一条呢?”
这话实在太尖锐,太过直白。
谢道韫顿了顿,似乎有些没想到,一时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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