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我们不一样(1 / 2)

开门见山的话语落下,寝殿里陷入短暂的安静。

寝殿内的光线十分昏暗,那一盏豆大的油灯仅能将桌案那一隅照亮,其余地方仍是模糊的。

站在虞瑶的位置,所见到的裕太妃的面容也是模糊不清的。

刷刷的毛笔声已经停了,裕太妃没再继续画画,而是抬眼朝虞瑶看了过去,嗓音嘶哑地说:“说的什么东西,我听不清楚,我还要画画,画不出来,先生要打我手板。”

说着再次低下头,又要去画。

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能让她继续画吗?

虞瑶想都没想,快步走到床桌前,语气更加诚恳:“裕太妃,别装了。

你以为你现在装傻充愣的,就能在这蕉芦馆安稳到死了么?”

裕太妃已经重新转动,毛笔,又去画第三只河虾。

只可惜墨水不好,草纸也不适合用来绘画,一笔画上去,墨色都晕不开,全都凝结成团。

虞瑶没有上前抢笔阻止,而是继续道:“来之前,我也托几个朋友查过您了。”

“您是南国部族战败后,进献给先皇的庶出公主。

其实这公主也是临时册封,您出身寒微,并非官宦世家,”

“与其说您是被进献,不如说是南部战败后被迫送来求和的。”

“先皇也是为了安抚南国,彰显大国气度,把你养在宫内,但位分不高,又是战败出身,受人欺辱。”

“那个时候,只有惠妃愿意和您交往,私下常接济您,最后还因为怀皇嗣向皇后求恩典,让你搬到她宫里,说是能多一个人照顾她的身孕,但实际上是惠妃照顾您更多。”

画虾的毛笔终于停了,裕太妃看着近距离的虞瑶,浑浊的老眼似乎一下子精明起来,可却依然沉默。

虞瑶继续道:“我知道您想的是什么。

好不容易熬到如今,名分上已经是妃位,年纪也大了,母族得以喘息,您不想卷进任何事端里,所以就想继续装傻下去。”

“但是您以为,只装傻就能安稳度日吗?”

“先帝龙驭宾天这还不到一年时间呢,你就被太后安顿到了蕉芦馆这里。

您觉得可以忍受居所贫困,不必在乎饮食用度,那您的命,您女儿的命,也不在乎吗?”

“你什么意思?”

裕太妃终于开口,声音也不再是刚才那样沙哑,反而多了几分冷静清澈。

虞瑶却不急着回答,而是说:“太后从来没有想要放过您。

所有当年涉及到巫蛊之祸的人,我想她都不会放过。

而您现在是为数不多的活口了。”

“我在问你话,你什么意思?我女儿婉柔怎么了?”

裕太妃说着,还从板凳上站了起来,明显紧张起来。

虞瑶对上她明显紧张的眼,不紧不慢地继续说:“先皇驾崩后,您就在太后的安排下迁居蕉芦馆,住在这里将近一年时间,可这一年时间里,你每日喝着从太医院送来的安神汤,但这里面早就被人动了手脚,放多了一味鹅不食草。”

“什么?”

裕太妃双眼一眨,眼底闪过疑惑和探究,“这是什么草?”

“我说到这里,裕太妃您也是在宫里苦熬了多年的老人了,肯定懂我的意思。”

“您又不会与现在的万贵妃争宠,谁会费心思往一个太妃的饮食汤药里放毒草呢?”

虞瑶嘴角一弯,对着她甜甜一笑,“太医院说你神思恍惚,夜不能寐,所以给你送安神汤。

但多的那一味药材放得极其隐蔽,药方中也无记载。”

“你的脉案我看过了,你阴虚火旺,夜里盗汗,是阴虚之症。

这种药加进你的汤药里正好会冲克你安神汤的药性,且越是阴虚火旺的人,越是忌用此药。”

“此药服用的时间越长,气血越难凝聚,会跟着药性散出去。

故而您的身子不会越喝越好,而是越喝越糟。”

“您还想躲在蕉芦馆内看女儿出嫁简直做梦,按照现在的药性,只怕是三年都捱不过去。”

“……”

裕太妃一时无言,整张面容却完全僵住了,手中一直进捏的毛笔也吧嗒一下掉在了地砖上。

虞瑶也赶紧收起脸上的笑容,叹了口气:“我知道这很难相信。

毕竟……想来您和太后私下可能达成了什么交易。”

“她应该是暗示过会放您一马,况且也不敢表现太招摇,所以您愿意住在蕉芦馆内,陛下先前问是否迁居,您也拒绝了。”

“可有些事情通常不会如人所愿。

我明说了吧,太后不想放过您。”

“要不是我在太医院有密友,能查到你的药方和真实脉案,我也不知道原来您一直在喝慢性毒药。”

“你今晚穿着太监服,鬼鬼祟祟潜入本宫居所,又说这些……教本宫如何信你?而你贸然说这些,又和本宫从无交情,是在打什么主意?”

这一次,裕太妃彻底换了语气,改了自称。

从‘我’变成了‘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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