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陈诚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知道,从今晚起,郭来福一家的好日子,到头了。在全村人唾弃和监视下,他们将寸步难行。这比任何惩罚,都更加致命。
他一回头,却看到郭晓莹正站在卧室门口,静静地看着他。
她的眼睛里,没有了悲伤,只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光彩,那是崇拜,是信赖,是深深的爱意。
她什么都听到了。
她走到他身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
这个男人,永远都这样。
他不会说太多动听的情话,却会用最实际,最强大的行动,为她撑起一片,再无风雨的天空。
“嗯。”陈诚感觉到腰间传来的力量,反手握住了郭晓莹的手。他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那片黑暗里,仿佛还藏着无数像郭来福夫妇一样,觊觎着,等待着,随时准备扑上来撕咬一口的豺狼。他要做的,就是建立一个坚不可摧的王国,一个任何人都无法撼动,足以庇护他家人的王国。
一夜无话。
第二天,郭家村果然传来了消息。村长郭大年亲自打电话过来,声音里充满了敬畏和后怕。他用最朴实的语言,向陈诚汇报了处理结果。郭来福夫妇,在全村村民的见证下,做了深刻的检讨。他们家那几亩破山地,被村里强制收回,作为对他们破坏村子名誉的惩罚。并且,全村人达成共识,共同监督,绝不允许郭来福一家再出门惹是生非,更不允许他们去骚扰郭晓莹的父母。
郭大年最后在电话里,几乎是哀求着说:“陈厂长,您看,这个处理……您还满意吗?我们郭家村,可都是老实本分人啊!”
陈诚淡淡地回了一句:“郭村长费心了。关于合作的事,等我从京城回来,会派人去你们村实地考察的。”
电话那头,郭大年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连声道谢。
一场潜在的巨大麻烦,就这样被陈诚用一通电话,轻描淡写地,连根拔除了。郭晓莹在一旁听着,心里对自己的男人,又多了几分崇拜。她知道,这不仅仅是权势,更是一种对人心的精准拿捏。
解决了家里的烦心事,去京城的日程也正式提了上来。李爱国部长的秘书赵秘书再次打来电话,确定了交接时间,并告知他们,中枢办公厅已经为他安排好了在京城的临时住所和工作岗位。
新的岗位,是在新成立的“国家特殊农产品战略储备办公室”担任副主任。一个听起来就分量十足,直接对中枢负责的部门。
清河县这边,陈诚也开始着手交接工作。他把刘大壮和几个核心技术员叫到办公室,开了整整一天的会,将工厂未来的发展方向,技术升级的要点,以及可能遇到的问题,都一一做了详细的部署。
“我走了之后,厂里的生产,大壮你全权负责。技术上的事,你们几个要多商量。记住,安全和质量,是我们的生命线,任何时候都不能出问题。”陈诚严肃地交代着。
“厂长,您放心!”刘大壮拍着胸脯保证,“我们保证完成任务!绝对不给您丢脸!”
就在所有事情都有条不紊地进行,所有人都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坏消息,打破了这份平静。
这天下午,陈诚正在办公室里审核最后的文件,下河村的村长,连大山,火急火燎地闯了进来。他脸上全是汗,嘴唇干裂,神情慌张到了极点。
“陈厂长!不好了!出大事了!”
陈诚心里咯噔一下,猛地站了起来。“连叔,别急,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果园!是我们的果园!”连大山喘着粗气,声音都在发抖,“黑瞎子岭那边,我们种的桃树,不知道怎么回事,叶子……叶子全黄了!还在往下掉!好多树,看着就要死了!”
什么?!
陈诚的脑子嗡的一声!
黑瞎子岭的果园,是诚安实业农业项目的根基!是下河村全村人的命根子!更是他向中枢,向全省人民展示成果的窗口!
那里种下的桃树,都是用“强效生根营养液”培育出的最优品种,长势一直喜人,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问题?
他前世的记忆里,似乎有那么一段模糊的印象。就在这个年份,北方地区,似乎爆发过一场非常棘手的,名为“褐腐穿孔病”的果树瘟疫。这种病传染性极强,一旦爆发,能在短短半个月内,让整片果园颗粒无收,甚至导致果树大面积死亡!
难道……是它来了?
陈诚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不敢再有丝毫耽搁,抓起桌上的外套,对连大山吼道:“备车!马上去果园!”
吉普车在坑坑洼洼的山路上颠簸着,陈诚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他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这不是跟郭来福那种小人斗心眼,也不是在商场上跟人博弈。这是在跟天灾斗!是在跟一场看不见摸不着的瘟疫赛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