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率处理上课(1 / 2)

老木匠的榫卯

浙东的溪口古镇,临着一条穿镇而过的剡溪。镇子西头的巷子里,有间老木匠铺,门脸不大,门口常年堆着些长短不一的木料,木屑在阳光里飞,像金色的粉尘。铺主姓陈,人称陈木匠,年过花甲,背有点驼,手上布满老茧,却能做出全镇最精巧的木活——尤其是不用一根钉子,全靠榫卯结构拼接的家具,结实得能传几代人。

这年谷雨,剡溪的水涨了些,带着山涧的凉意。陈木匠正坐在铺门口的马扎上,用刨子刨一根樟木,刨花像卷起来的雪片,簌簌落在脚边,空气中弥漫着樟木的清香。

“陈师傅,能给我打个书架不?”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站在木料堆旁,手里拿着张图纸,声音里带着点拘谨。

年轻人叫林文轩,是县里中学的语文老师,刚分到一套老房子,想打个和房子风格搭的书架。“要那种不用钉子的,我看老家具都这样,特别结实。”

陈木匠放下刨子,看了看图纸:“榫卯结构的?”

“对对,”林文轩眼睛亮了,“我就想要这样的,您会做?”

“做了一辈子了。”陈木匠捡起块木料,用手指敲了敲,“用樟木吧,防虫,还香,适合放书。”他拿起尺子量了量,又用铅笔在木料上画了几道线,“七天后来取。”

林文轩留下定金,临走时多看了几眼铺里的木活——墙角立着的八仙桌,桌面和桌腿严丝合缝;墙上挂着的木椅,扶手处的弧度圆润流畅;还有个没做完的木匣子,盖子和盒身扣在一起,严丝合缝,却能轻松打开。“陈师傅,您这手艺真绝了。”

陈木匠没接话,拿起刨子继续刨樟木,刨子划过木料,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春雨落在树叶上。

七天后,林文轩来取书架。陈木匠掀开盖在上面的帆布,一个樟木书架露了出来——三层隔板,雕着简单的云纹,架身和隔板之间没有一根钉子,全靠榫头和卯眼咬合,稳稳当当立在地上。

“您试试结实不。”陈木匠示意他推推看。

林文轩用手推了推书架,纹丝不动。他又试着抽拉隔板,严丝合缝,却不卡顿。“太厉害了!这榫卯是咋做的?”

“简单说,就是凸的榫头和凹的卯眼,”陈木匠指着连接处,“樟木质地硬,咬合得紧,用几十年都散不了。”他拿起个小木块,演示如何做榫头,“这得算准尺寸,差一分就合不上,或者太松。”

林文轩听得入迷,突然说:“陈师傅,我能跟您学学吗?不用学太复杂,就想知道这榫卯的道理。”

陈木匠看了他一眼:“你一个教书先生,学这干啥?”

“我觉得这榫卯里有学问,”林文轩摸了摸书架上的云纹,“凸的和凹的能严丝合缝,不就像人与人相处,得有来有回,互相迁就吗?我想弄明白,讲给学生听。”

陈木匠笑了:“你这先生,倒会琢磨。想学就来,我教你做个小玩意儿。”

林文轩每周都来木匠铺两三次。他不耽误陈木匠干活,就在旁边看,有时帮着递递工具,有时就拿着小木块,学着做简单的榫卯。陈木匠教他做“直榫”“燕尾榫”“格角榫”,每种榫卯都有不同的用处——直榫简单,适合做隔板;燕尾榫牢固,适合做抽屉;格角榫好看,适合做柜子的转角。

“做榫卯,得静下心,”陈木匠用凿子凿着卯眼,木屑飞溅,“心里乱了,手上就没准头,榫头大了,卯眼小了,都不行。”

林文轩深以为然。他发现,做榫卯和做学问很像,都得严谨,不能马虎。他把自己做的榫卯小木块带到学校,讲给学生听,说:“你们看,这木头凸的和凹的能合在一起,就像知识和疑问,有了疑问,再去学知识,才能把道理弄明白。”

学生们听得津津有味,有的还跟着他学做简单的榫卯,教室里多了些刨木声、凿木声,像首热闹的歌。

这天,林文轩带来个旧木箱,是他爷爷留下的,箱角的榫卯松了,关不严实。“陈师傅,这能修吗?”

陈木匠接过木箱,看了看松脱的榫头:“能修。”他把箱子拆开,用砂纸把榫头和卯眼打磨干净,又在上面涂了点鱼鳔胶——这是用鱼鳔熬的胶,粘木头特别牢,还不怕水。等胶干了,他把榫头重新敲进卯眼里,木箱顿时严丝合缝,关起来“咔哒”一声,像新的一样。

“这鱼鳔胶真管用!”林文轩赞叹道。

“老法子了,”陈木匠收拾着工具,“比现在的化学胶好,不伤木头,时间越久越牢。”他看着林文轩,突然说,“我这木匠铺,有些年头了,屋顶的梁有点松,你要是有空,帮我看看?”

林文轩当然乐意。他跟着陈木匠爬上屋顶,发现是梁上的榫卯松了。两人合力把梁抬起来,清理干净榫头和卯眼,涂上鱼鳔胶,重新安好,屋顶顿时稳了不少。

“多亏了你,”陈木匠擦着汗,“我这老骨头,爬不动屋顶了。”

林文轩笑了:“您教我学榫卯,我帮您修屋顶,这不也是一种榫卯吗?您是榫头,我是卯眼,正好合上。”

陈木匠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你这先生,真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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