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阁老涕泪横流:“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陛下安在,大周的江山就在啊!”
女帝端坐龙椅,脸色看不出喜怒。
苏云穿着首辅的紫色官袍,站在百官之前,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苏首辅!”那阁老见女帝不语,矛头直指苏云,“你年纪轻轻,骤登高位,如今国难当头,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京城沦陷,让陛下身陷险境吗!”
“陛下在,军心就在。陛下在,大周就在。”苏云开口了,声音不大,却盖过了所有哭喊。
“诸位大人想的是暂避锋芒,可燕王想的,是陛下一旦南迁,他便可坐实了‘清君侧’的名号,入主京城,号令天下。”
他往前走了一步,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老臣们。
“到那时,诸位是想在金陵当个流亡之臣,还是想跪在新皇的脚下,摇尾乞怜?”
一番话,让殿内的哭声戛然而止。
那些老臣面面相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苏云转身,对着龙椅上的女帝深深一揖。
“臣,苏云,请陛下坐镇皇城,亲掌督战,以安天下臣民之心!”
“臣,附议!”沈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殿内,一身黑甲,掷地有声。
紧接着,那些之前被苏云提拔起来的年轻官员,也纷纷跪下。
“臣等,附议!”
女帝的目光,从苏云的脸上移开,缓缓扫过全场。
“准。”
她只说了一个字。
深夜,学士府。
苏云回到自己的院子,徐耀祖已经焦急地等在门口。
“先生,粮草吃紧了。城中百姓加上军队,每日消耗巨大,再过十天,我们就撑不住了。”
“十天,够了。”苏云走进书房,“告诉百姓,朝廷以工代赈开垦的田地,再过半月,便可迎来第一场丰收。让他们稳住心。”
“是。”徐耀祖领命退下。
苏云推开里间书房的门。
李沐雪正坐在榻上,自己给自己换药。
她解开手臂上渗血的布条,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触目惊心。她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专注地用烈酒清洗着伤口。
苏云走过去,将一个小瓷瓶和一卷纸放在她身旁的桌上。
“金疮药。”
李沐雪看了他一眼,拿起药瓶,倒出药粉,均匀地撒在伤口上。
她拿起那卷纸,展开。
上面不是什么军令,也不是什么地图,而是一行行瘦金体写就的经文。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字迹锋利,却又透着一股奇异的宁静。
“此行,会死很多人。”苏云看着她手臂上的伤口,轻声说。
李沐雪的动作顿了顿,她没有抬头,只是看着纸上的字。
“我知道。”
“心要静。”苏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