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巷子,回到朱雀坊的小院。
徐耀祖正像热锅上的蚂蚁,在院门口来回踱步,一看到他们,立马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
“先生!姑奶奶!你们可算回来了!吓死我了!”他拉着苏云的袖子,上下打量,胖脸上全是冷汗。
李沐雪把苏云往身后一推,挡在徐耀祖面前,没好气地开口:“嚷嚷什么?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能不好好回来吗?我听下人说,三皇子府的宴会,吃得不欢而散!我就知道要出事!”徐耀祖急得直跺脚。
苏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几个不长眼的小毛贼,沐雪解决了。”
他看了一眼李沐雪,又看了一眼徐耀祖,“都回去歇着吧,天不早了。”
打发走两人,苏云独自回到书房。
他刚点上烛火,身后就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
“这京城,确实比刀子还冷。”
苏云没有回头,他知道是谁来了。
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黑衣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屋子的阴影里,像个幽灵。
苏云转过身,看着他。
面具人从怀里掏出一封没有署名的信,放在桌上。“陛下看过你的卷子了,很欣赏。”
苏云拿起信封,拆开。
里面只有一张白纸,写着两个字:“静候。”
“陛下将在殿试前,单独召见你。”面具人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苏云把纸条凑到烛火上,看着它烧成灰烬。“陛下想见我什么?”
“陛下见的不是你的才学,是你的心。”面具人回答,“历年来,能让陛下在殿试前单独召见的人,不出三个。”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第一个,成了如今的内阁首辅。第二个,三年前就告老还乡了。你要做第几个?”
说完,他的身影融入黑暗,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书房里只剩下苏云和一豆跳动的烛火。
接下来的几天,苏云没有再碰书本。
他每天天一亮就出门,一个人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穿梭。
他去最热闹的东市,听南来北往的商贩们抱怨税收。他去城南的棚户区,看那些流民为了一个窝头争抢。他也在最贵的酒楼里,听那些达官贵人们高谈阔论,指点江山。
这天他刚回到院子,徐耀祖就火急火燎地迎了上来。
“先生!宫里来消息了,后天!后天陛下就要见您!”徐耀祖的胖脸因为激动和紧张,涨成了猪肝色。
他拉着苏云,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我花大价钱,请了个宫里退下来的老太监!他说面圣的规矩多得能淹死人!一步都不能错!您快去学学!”
苏云看着他那副慌张的样子,只是笑了笑,“胖子,不用了。”
“怎么能不用呢!先生,那可是皇帝啊!说错一句话,脑袋就没了!”徐耀祖急得快哭了。
苏云没再解释,径直走向后院。
后院的梅树下,李沐雪正在擦拭她的长剑。
剑身映出她专注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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