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什么官?”
“监察御史,姓周,听说是个出了名的铁面阎王,不少官员都栽在他手里!”徐耀祖急得团团转,“他点名让你去郡守府回话,这……这不是鸿门宴吗?”
李沐雪提着剑从外面进来,听到这话,柳眉一皱。
“怕什么!一个御史而已,还能吃了你不成?他要是敢刁难你,我……”
“沐雪。”苏云打断了她的话,“备车,去郡守府。”
郡守府大堂。
那位周御史年约四十,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坐在主位上不怒自威。
郡守在一旁陪坐,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下官苏云,拜见御史大人。”
苏云走进大堂,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
周御史抬眼打量着他,那目光像刀子一样,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你就是苏云?”
“是。”
“本官听闻,你才华横溢,一首《自明》惊艳四座,更得钦差大人青睐。可你却当众拒了钦差的美意,声称要走科举正途。有这回事吗?”周御史的声音冷冰冰的。
“回大人,确有此事。”
“好一个科举正途。”周御史冷笑一声,“本官倒想问问你,何为正途?是十年寒窗,一朝登科?还是平步青云,直达天听?”
这个问题,极其刁钻。
回答前者,显得迂腐。回答后者,又与他之前所为相悖。
大堂内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苏云却笑了笑,反问道:“大人,敢问您认为,为官者,是吏重要,还是民重要?”
周御史一愣,没想到他会反问。
他皱眉道:“自然是民为重。”
“那大人认为,是朝堂的法度重要,还是百姓的生计重要?”苏云又问。
周御史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法度为基,生计为本,二者相辅相成。”
“大人说的是。”苏云拱了拱手,“在学生看来,无论是十年寒窗,还是平步青云,都只是通往为官之路的不同路径而已。正如法度与生计,本无高下之分。”
“真正的‘正途’,不在于走哪条路,而在于走路的人,心里装的是什么。”
“若心里装的是天下百姓,那便是正途。若心里装的是一己私欲,那即便是状元及第,走的也是歪门邪道。”
一番话说完,掷地有声。
周御史锐利的目光渐渐缓和下来,他看着苏云,许久没有说话。
原本紧张的气氛,在苏云这番话后,悄然瓦解。
那位铁面御史,最后只是点了点头,说了句“说得好”,便再没为难苏云。
监察御史在荥阳停留三日后,便匆匆返回京城。
谁也不知道,他那份呈给女帝的秘密奏报上,对苏云的评价只有八个字。
“心有丘壑,可堪大用。”
奏报的最后,他还提了一句。
“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