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厨艺,不说做给丈夫吃,好歹也学着给孩子做饭,食堂大锅饭吃多了,偶尔还是要换换口味。”
姜文文不想听她妈说那些过来人经验,又担心他爸为难乔济南,先打住她妈,“哎哟,我知道了,你别念了成不成?”
她手快拆了点心油纸包,将里面的红豆饼、绿豆糕放进碟子,先端了出去。
“你这孩子。”
姜母端起泡好的茶水跟在后头,一并去了客厅。
茶水点心刚端上桌,屋门被敲响。
“叩叩叩。”
“姜总编辑,有人找你女婿乔营长。”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听着就有些不好,再说,大过年谁上赶着找人?
乔济南预感不好,只是怎么都没想到,所谓的找人并不是找他,而是让他们乔家人去认人。
*
京市被一望无际的白雪覆盖,天色也蒙着一层灰。
门窗上贴着的春联,红的刺眼。
遮挡在面前的白布,乔济南却不敢去掀,更不愿去看,他觉得自己的鞋袜可能湿了,应该是在来的路上,不小心把积雪弄进皮靴,这下雪化开,连带着裤脚到小腿都是冷的。
要问他有多冷,形容不出来,就是从未有过的冷。
冷得他僵站在原地,半步都挪不开。
冷得他想发笑,笑自己跑这一趟是中了某个不知名的鬼把戏。
一旁的公安同志见惯了这些场面,对照起介绍信叙述起案件过程,“从包里找出来的工作证和个人介绍信,遇难者是乔珍珍,1957年生,22岁,在南疆可可托海镇工作,昨晚八点,火车站地下过道发生拥挤踩踏事件,死者乔珍珍被挤在其中,因人潮踩踏推压引起的胸腔缺氧,肝脾破裂……”
太平间里没有窗户,只有一扇活人和死人共进共出的门,里面的空气是冷的,稍微呼吸重一点,那种长年幽窜在这间屋里的冷意,就会一下窜进人肺里。
乔济南努力听清每一个字,却怎么都理解不了每一个字眼,什么破裂?什么没来得及救治死亡?
是在说停放板上的人吗?
“乔珍珍的死亡日期是1980年2月15日除夕,根据法医鉴定,因踩踏昏厥时间是晚上9点46分到10点半左右。”
公安陈述死亡原因的语气,极其平淡,平淡到像是在读一份晨间报纸。
报纸上的惊天新闻,离读报人很远,离在报社工作的乔家人很近。
近到大年初三刊登的踩踏新闻,都是乔林业这个编辑加班审读修改出的文稿。
乔家刚办过一场喜事,没过两天又办一场丧事。
考虑是过年期间,加上乔珍珍是意外横死,丧事一切从简,也没通知什么亲朋好友,就乔刘两家人知情。
烧完骨灰,刘萍抱着骨灰坛子哭得死去活来,姜文文作为儿媳妇,想要安慰两句,又不知道说什么,倒不是她嘴笨,因为说什么都不合适,劝婆婆想开些,人家会说她心肠硬。
劝说要为活着的儿女多考虑,活着的又都不是亲生的。
至于让她去帮婆婆抱骨灰坛,姜文文做不到,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嫌晦气。
乔济南顾不上安慰谁,他要赶在回部队前,找关系买好墓地,再请人做场超度法事。
*
过年期间,乔刘两家都有各家要忙的事,最高兴最清闲的人要数贾芬芳。
她从娘家回来,知道乔珍珍那个小贱人死在火车站,乐得夜里睡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