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吴掌柜的嘴唇哆嗦着,眼神躲闪,显然是知道些什么,却在极度犹豫。他沉默了片刻,突然压低声音:“大人,这事儿……牵扯太大,我一个小老百姓,担待不起啊。”
“你担待不起,难道张大人的冤屈就该石沉大海?”林越逼近一步,“买毒药的人是谁?是不是一个三十多岁、中等身材、左手食指有块疤的男子?”——这是他从刘谦卷宗里看到的特征。
吴掌柜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后退一步:“你……你怎么知道?”
“看来我没猜错。”林越心中一喜,知道找对了地方,“那人是不是叫刘谦?”
吴掌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瘫坐在身后的板凳上,双手捂住脸,嘴里喃喃道:“造孽啊……造孽啊……”
小李见状,上前一步就要呵斥,被林越拦住。他知道,吴掌柜这是怕了,毕竟敢买剧毒之物杀官的,背后必然有大人物,寻常百姓哪敢招惹。
林越示意小李和另一名捕快在门口守着,自己则搬了张凳子,坐在吴掌柜对面,声音沉缓:“吴掌柜,我知道你害怕。买毒药的若是普通人,你或许还敢说,但此人背后有人,对吗?”
吴掌柜抬起头,眼里满是恐惧:“大人,那可是……那可是能轻易捏死我的人物啊。我要是说了,我全家老小……”
“我保你全家无事。”林越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只要你说实话,刑捕司会派人暗中保护你的家人。若真有人敢动你,便是与整个刑捕司为敌,与王烈总捕头为敌,与郡尉大人为敌。你觉得,对方有这个胆子吗?”
他刻意搬出王烈和郡尉,就是要给吴掌柜吃定心丸。在郡城,王烈的铁腕和郡尉的权威,足以让许多宵小之辈忌惮。
吴掌柜的眼神剧烈地挣扎着,一边是对权贵的恐惧,一边是林越承诺的庇护,还有那隐隐作祟的良知。他沉默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重重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张大人是个好官,我不能让他死得不明不白。”
他站起身,走到药铺后门看了看,确认没人偷听,才返回来,压低声音道:“三个月前的十五,确实有个叫刘谦的人来买钩吻草,要了足足五斤,说是……说是用来毒山间野兽。”
“五斤?”林越皱眉,“牵机散只需几钱钩吻草便足以致命,他买这么多,是怕一次不成,留着备用?”
“谁知道呢。”吴掌柜摇头,“我当时也觉得奇怪,但他给的价钱高,足足一百两银子,还说事成之后另有重谢。我一时贪念……”他说到这里,脸上满是悔恨。
“他是独自来的吗?”林越追问,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吴掌柜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进来买的时候是一个人,但……但我送他出门时,看到街角停着一辆乌木马车,车帘是放下的,看不清里面的人。不过,我看到车旁站着个随从,穿着体面,腰间挂着块玉佩,像是……像是官宦人家的排场。”
“马车是什么样子的?有没有标记?”
“没有标记,很普通的乌木车,但车厢比寻常的宽大,拉车的是两匹枣红色的骏马,一看就价值不菲。”吴掌柜努力回忆着,“对了,刘谦走出药铺时,特意回头看了那马车一眼,像是在请示什么,然后才上了马车离开。”
林越的心猛地一跳:“你再想想,当时有没有看到马车上的人?或者听到什么动静?”
吴掌柜皱着眉想了半天,摇了摇头:“车帘拉得很严实,啥也看不见。不过……不过我好像听到车里传来一声咳嗽,声音挺洪亮的,像是个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林越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脑海中浮现出李嵩的模样——四十多岁,身材微胖,确实有咳嗽的毛病,据说早年在北方做官时落下的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