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被藏在这里了。”他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看来孙六他们果然动过手脚,把这件最关键的证物藏了起来,大概是觉得藏在库房深处,就永远不会有人发现。
他将短褂平铺在地上,用火折子照着,重新仔细检查。之前在乱葬岗光线昏暗,很多细节看不清楚,此刻借着稳定的火光,他有了新的发现。
短褂的前襟上,除了之前看到的深色印记,还有几处不明显的褶皱,像是被人用力攥过。他用手指顺着褶皱抚摸,在一处褶皱的深处,又发现了几根深青色的纤维,比之前找到的更粗一些。
“不止袖口和衣角,前襟也有。”林越眼神锐利如鹰,“这说明,死者生前很可能和穿深青色绸缎衣服的人有过近距离接触,甚至可能发生过拉扯。”
他继续检查,忽然注意到短褂的领口处,有一个极其细微的破口,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勾破的。破口边缘的布料有些外翻,上面沾着一点点暗红色的粉末,和裤子上的污渍颜色相似。
林越将这些粉末也小心收好,然后拿起短褂,对着火光仔细观察布料的纹理。就在这时,他发现短褂的后心位置,布料的颜色比其他地方略深一些,而且质地似乎有些发硬,像是被什么液体浸泡过,又干涸了。
他凑近闻了闻,那股淡淡的土腥味再次传来,和裤子上的污渍味道一模一样。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林越眉头紧锁。如果只是溺亡,衣物上应该只有水迹和泥腥味,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味道和污渍?
他将短褂重新卷好,和之前找到的纤维、粉末一起收好,放回怀里。然后,他将木箱里的东西归位,又把草席堆回原处,尽可能恢复库房的原貌,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做完这一切,他吹灭火折子,推开房门走了出去。阳光刺眼,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只觉得刚才库房里的阴冷气息仿佛还萦绕在身上。
刚走出没几步,就看到周伯提着一个水桶,慢悠悠地从前面走过,准备去打扫院子。看到林越从库房方向出来,周伯愣了一下,随口问道:“小越?你去库房了?”
“嗯,赵队让我来拿点旧卷宗。”林越不动声色地应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
周伯“哦”了一声,也没多问,只是叮嘱道:“那库房里潮得很,东西都快烂了,找完赶紧出来,别沾了一身晦气。”
“知道了,周伯。”林越笑了笑,看着周伯走远,才转身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他现在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仔细研究这些新发现的线索。
回到那间破旧的小屋,林越关上门,将门窗都掩好,然后把从证物库房带出来的东西一一摆在桌上。
他先拿出那几块暗红色的粉末,放在一张干净的白纸上,又找来一根细针,小心翼翼地将粉末拨散。粉末很细,呈颗粒状,在阳光下泛着微弱的光泽。
“到底是什么呢?”林越眉头紧锁,努力回忆着自己知道的各种物质。在前世的刑侦工作中,他接触过不少特殊的物证,比如毒药、染料、矿物粉末等等,但眼前这种粉末,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是什么。
他又拿起那几根深青色的纤维,对着光线仔细观察。纤维的质地光滑,韧性很好,燃烧后应该会结成硬块,这是绸缎的典型特征。而且这种深青色很特别,不是那种常见的靛蓝,而是带着一点墨绿的色调,在阳光下才能看出来。
“这种颜色的绸缎,应该不便宜。”林越推测道,“在青石县,能穿得起这种绸缎的,恐怕不多。张万贯家的管家刘忠,有这个可能。”
但猜测终究是猜测,必须要有确凿的证据。林越需要一个机会,近距离观察刘忠的衣服,确认纤维是否吻合。
他将纤维和粉末小心收好,然后开始思考短褂后心的深色印记和那股奇怪的土腥味。“如果不是水迹,那会是什么?难道是……”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淤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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