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高温焚化炉。”
田中康二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他亲自操作,小心翼翼地将试管放入焚化炉。
焚化炉里,火焰熊熊燃烧,将试管吞噬殆尽。
当最后一支试管熔尽时,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起。
“不好!
敌人设有生物传感器,已触远程通报!”
老秦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慌。
撤离的路上,遭到了日军便衣的疯狂围堵。
枪声、喊杀声、爆炸声,交织在一起,响彻整个夜空。
老秦为了保护手摇报机,不幸中弹倒地。
田中康二的眼神瞬间变得疯狂,他猛地扑向一名敌特,用头狠狠地撞击着对方的喉骨。
敌特出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
田中康二夺过敌特的枪,疯狂地扫射着。
他的动作敏捷而果断,仿佛变了一个人。
逃至城外接应点时,田中康二浑身血污,手中仍然紧紧地握着那枚铜铃。
周卫国清点着人数,现一个不少,这才松了一口气。
田中康二走到李景荣面前,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卷微型胶卷。
“这是‘灰线’全部资金流向——他们用教会、商行、医院洗钱。”
田中康二的声音很轻,却充满了力量。
李景荣接过胶卷,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在电台前,李景荣听完了汇报,沉默了片刻。
“将胶卷送延安,原件刊登《解放日报》头版——我们要让全世界知道,他们的‘文明’,是用多少人的脑子烧出来的。”
李景荣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通过电波传向远方。
夜色深沉,李景荣走出电台,抬头看着夜空。
一颗流星划过天际,转瞬即逝。
李景荣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电报,上面只有一句话:
“铃已响,人未还……”
数日后的北平,如同被寒风抽走了最后一丝暖意,曾经暗流涌动的地下网络,此刻已是千疮百孔,全线崩溃。
大街小巷,军管会的车辆呼啸而过,昔日里耀武扬威的汉奸们,如今如同丧家之犬,在瑟瑟抖中被押往刑场。
作战室内,煤油灯出噼啪的声响,李景荣站在巨大的作战地图前,深邃的目光扫视着那一个个被鲜红的笔迹划去的据点。
本该是酣畅淋漓的胜利,他的脸上却不见丝毫喜色,仿佛这胜利是用某种沉重的东西换来的。
“田中昨夜烧了所有照片,”
王瞎子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今晨去了战俘营坟地,跪了一整天。”
镜头缓缓移动,推向那片荒凉的坟地。
白雪皑皑,寒风呼啸,田中康二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
他背对着镜头,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仿佛与这片冰冷的土地融为一体。
他手中的铜铃,终于出了极其轻微的一声响动——短促,干涩,如同一个被强行压抑住的哽咽,听者无不动容。
而远方蜿蜒的山道上,一辆老旧的驴车,正顶着风雪,缓缓向南驶去。
粗布车帘微微掀动,露出了老秦那张饱经风霜的脸。
他肩头披着那件李景荣送的旧军毯,那是烽火岁月里,战士们赖以取暖的珍贵之物。
老秦怀中紧紧抱着那台陪伴他走过无数枪林弹雨的手摇报机,仿佛抱着自己最珍爱的战友。
雪,又开始下了。
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很快便覆盖了大地,盖住了车辙的印记,也盖住了那一声微弱的铃声。
然而,就在这漫天风雪之中,厚重的云层却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一束金色的阳光,如同利剑一般穿透云层,径直照射在新一旅营地的旗杆之上。
那面鲜艳的红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坚定地指向北方。
“旅长,老秦来电。”
通讯员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他说……”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李景荣眉头微皱,接过电报,上面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坟前……无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