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初霁的清晨,阳光惨白地洒在破败的驿站上,给这死寂之地带来一丝虚假的温暖。
礼帽男子用刀尖熟练地划开标有“医疗物资”
字样的箱子,动作优雅得像是在拆一件精美的艺术品,而不是一份可能致命的邮件。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里面的文件,戴上金丝边眼镜,细细地阅读起来。
起初,他的表情还带着一丝玩味,仿佛在欣赏一场拙劣的表演。
但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嘴角那抹玩味的笑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一招苦肉计,”
他最终抬起头,出一声冷笑,眼神中充满了嘲讽,“想利用舆论反转?真是天真!”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老式的报机,熟练地敲击着键盘,送出一道简短而充满杀气的指令:“目标企图反转舆论,请授权启动‘黑鸦’预案。”
驿站屋顶上,段鹏一动不动地趴在厚厚的积雪中,像一尊被冰雪覆盖的雕塑。
他的手指紧紧地扣在扳机上,眼睛透过瞄准镜,死死地盯着驿站里那个戴礼帽的男人。
耳机里传来“沙沙”
的电流声,那是新一旅指挥部特有的加密频道。
紧接着,李景荣冷静的声音传来:“段鹏,确认电文内容。”
段鹏迅调整频率,截获了礼帽男子出的电文,并将内容反馈给了指挥部。
“确认完毕,旅长,‘黑鸦’预案已启动。”
段鹏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指挥部里,李景荣轻轻地敲击着桌面,出有节奏的“咚咚”
声。
他的目光深邃而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的生。
“他们以为这是新一旅的反扑,却不知真正的杀招在于……让他们相信自己看破了反扑,”
李景荣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充满了自信,“现在,他们每一步,都是按我们写的剧本走。”
刘远站在一旁,快地记录着各种数据。
他抬头看了一眼李景荣,旅长的心思,真是深不可测。
“刘远,通过电文频率反推,找出‘灰线’的总部位置。”
李景荣下达了新的指令。
刘远立刻行动起来,熟练地操作着各种仪器。
很快,他便锁定了目标:“旅长,‘灰线’总部设在大同西郊的废弃煤矿。”
李景荣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
“赵刚,”
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政工干部,“放出密报,就说……老秦已死于日军审讯,临终供出‘灰线’全部联络点。”
赵刚点了点头,立刻开始起草密报。
他的笔尖在纸上飞快地移动着,仿佛在书写着一张张催命符。
“同时,将老秦秘密接回,藏于野战医院地窖,由王瞎子为其注射低温抑制剂,维持低代谢状态。”
李景荣继续说道。
“是!”
赵刚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指挥部。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仿佛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
与此同时,赵刚还起草了一份“遗书”
,用老秦的笔迹复刻,夹在下一批教会邮包中送出——内容详列“灰线”
据点,唯独漏掉了真正核心。
这封“遗书”
将成为压垮敌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几天后,日军情报部接到了“灰线”
据点暴露的消息,顿时一片哗然。
情报部长田中康二暴跳如雷,下令立即调动所有特务,清除名单上的联络点。
一场腥风血雨在日占区悄然展开。
三天之内,七处“灰线”
联络站被端,多名高层特务暴露被捕。
整个日军情报系统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在关押特务的收容所里,田中康二听到了这个消息,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绝望和疯狂。
“他们……杀了自己人……哈哈……他们杀了自己人……”
田中康二一边大笑着,一边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染红了囚服。
他明白了,他彻底明白了。
从一开始,他们就落入了新一旅设下的圈套。
他们自以为看穿了新一旅的阴谋,却不知自己才是真正的猎物。
他们被新一旅玩弄于股掌之间,亲手摧毁了自己的情报网络。
“李景荣……你真是个可怕的对手……”
田中康二喃喃自语道,他的声音虚弱而无力。
新一旅指挥部里,李景荣看着桌子上堆积如山的审讯口供,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我们没动一刀,是他们自己信了‘真相’,然后亲手毁了自己。”
李景荣的声音冰冷而无情,仿佛在宣判着敌人的死刑。
战争是残酷的,而比战争更残酷的,是人心的算计。
战后清点人数,老秦被从野战医院的地窖里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