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箱子被打开了。
里面没有想象中的菌种,只有一本烧焦了半边的日记。
那是田中康二的手记残页。
“k7Ω非杀器,乃控智试验品,可使人丧失判断力,唯低温可抑…”
李景荣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道亮光,他猛然醒悟:“老韩送人,不是为了传播病毒,而是为了测试‘可控崩溃’!
谁喝了水,谁就会在关键时刻做出错误的抉择!”
他奶奶的!
好狠毒的计谋!
返回的路上,刘远一直在比对日记的内容和老秦的行动轨迹。
突然,他像是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旅长!
不对劲!
老秦他完全可以直接插到敌营,但他却绕了二十里路,专门经过了咱们三连的驻地!”
李景荣的心头一震,他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策马!
去三连!”
三连的哨兵交接记录证实了刘远的猜测:昨夜,老秦确实在三连短暂停留,还和连长低声交谈了几句。
“他说…他说什么了?”
李景荣的声音有些颤抖。
连长回忆道:“他说…旅长最近脾气不好,要小心他下错命令。”
李景荣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老秦不是叛逃,他是在预警!
他可能早就识破自己已经被k7Ω微量感染,正在逐步丧失理性判断,所以才携带关键证据“投敌”
,只为了让敌人提前揭露真相,阻止更大的灾难!
这个老秦,他…
风在耳边呼啸,李景荣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和迷茫。
他一直以为自己掌握着全局,但现在看来,他却像是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傻瓜,被敌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猛地勒住缰绳,战马出一声嘶鸣,在雪地上扬起一阵雪雾。
信若成刀,执刃自伤。
这句话,此刻听起来,是如此的讽刺。
他感到自己体内的某种东西正在慢慢地崩塌,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感涌上心头。
李景荣翻身下马,独自一人站在雪地里,任凭寒风吹打着他的脸庞。
他抬头望向远方,那里是根据地的方向,也是他战斗和守护的地方。
可是现在,他却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守护住这一切。
他还能相信谁?
还能相信自己吗?
深夜,作战室的灯光亮如白昼。
李景荣的身影被灯光拉得很长,在墙上投下巨大的阴影。
他面前的桌子上,堆满了各种文件和地图,但他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
深夜,作战室的灯光惨白,像要把人内心最隐秘的角落都照得无处遁形。
李景荣独自坐在桌前,手中的检测报告被他捏得皱巴巴的,像一张被揉烂的希望。
王瞎子带来的消息,如同冰冷的钢针,一下一下地刺痛着他的神经:其唾液样本中检出极微量k7Ω成分,来源极可能是医院当晚吸入的气溶胶。
他盯着地图上密布的红蓝标记,那些代表着敌我双方的势力,此刻在他眼中却变得模糊而扭曲。
他感到自己的大脑像一台过载的机器,各种信息杂乱无章地涌入,让他无法思考。
“如果我下令炸毁龙泉垦荒点,是不是……正好中了圈套?”
他忽然笑出声来,那笑声干涩而空洞,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相信什么,还能相信谁。
他感到自己像一个提线木偶,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操控着,一步步地走向深渊。
镜头定格在他映在窗上的倒影上。
他的眼神恍惚而迷离,像一个迷失在黑夜中的旅人。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角划动着,一下一下,划出“归巢”
二字。
那两个字,是他内心深处最渴望的归宿,也是他现在最无法触及的奢望。
窗外,一道黑影再次翻越山脊,朝着医院的方向奔去——这次,是周卫国。
他像一只猎豹,在夜色中无声地穿梭,他的眼神冷酷而坚定,仿佛已经做出了某种决绝的决定。
他要亲自去验证一个猜测,一个让他不寒而栗的猜测。
在即将消失在夜幕中的时候,周卫国喃喃自语:“老李,你可千万别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