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裹挟着北岭的寒雪,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拨动着周卫国精心布置在断魂垭南坡的“乐章”
。
那低频双颤的铃声,并非自然之音,而是死亡的序曲,在山谷间阴魂不散地回荡着。
段鹏像一只蛰伏的雪豹,全身覆盖着白色的伪装,一动不动地趴在雪坡上。
凛冽的寒风,将他的呼吸凝结成冰霜,附着在他浓密的眉毛上,像两道冰棱。
他粗糙的手指,死死地扣着集束手榴弹的拉环,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色。
孙大柱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几乎要和脚下的雪地融为一体。
他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不安提醒道:“段队长,这风不对劲啊。
昨晚上还是刮西风,今早怎么就转成了北风?这驴队要是真走这条路,怕是要起疑心咯。”
他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远处山脊线上,就出现了一串模糊的黑影。
是驴队!
它们的身影在夜幕下显得格外诡异,像一群幽灵般缓缓逼近。
然而,就在即将进入断魂垭谷口的那一刹那,驴队却骤然停下了脚步,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周卫国的瞳孔猛地一缩,锐利的目光如同猎鹰般紧盯着谷口的动静。
他知道,敌人已经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危险气息。
敌队在谷口停驻了许久,像一群嗅觉敏锐的野兽,在试探着陷阱的味道。
最终,他们还是决定行动,派出了两名身穿便衣的探子,小心翼翼地向谷内摸索。
王瞎子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敌人的这一招。
他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早在之前,他就已经让孙大柱将真正的铃铛埋入了雪下,只露出一个不起眼的铃舌,再用一根几乎看不见的细线,连接到隐蔽之处。
当那两个探子小心翼翼地靠近时,王瞎子猛地一扯手中的绳索。
“叮铃铃……”
清脆的铃声,如同幽灵般突然响起,在寂静的山谷中显得格外清晰,如同有一支队伍正在缓缓行进。
那两个探子的身形微微一顿,互相对视了一眼,最终,他们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的耳朵,向身后的队伍出了信号。
敌人的主力,开始缓缓驶入断魂垭。
周卫国却并没有急于动手。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队伍的最后一辆驴车。
那辆车的轮印极浅,与前面那些满载货物的车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有问题!
这辆车肯定是空载,要么就是伪装!”
周卫国在心里快地分析着。
他果断下令:“不要打最后一辆车,只炸前三辆,放最后一辆过去!”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瞬间撕裂了断魂垭的寂静。
前三辆驴车在集束手榴弹的猛烈轰炸下,瞬间被火焰吞噬。
无数木箱被炸得粉碎,里面的东西四处飞溅。
然而,那些从木箱中飞溅而出的,并非他们预想中的毒剂,而是一些被染成了黑色的沙土!
“果然是诱饵!”
周卫国冷笑一声,敌人的狡猾,远他的想象。
爆炸生后,后方的敌军顿时乱作一团,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
而那辆被周卫国特别关照的最后一辆驴车,却趁着混乱,加向谷外冲去,企图逃出生天。
“想跑?没那么容易!”
段鹏怒吼一声,率领着战狼小队,像一群从天而降的白色幽灵,从雪坡上飞跃而下。
他们用手中的白色斗篷掩护着自己的身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那辆驴车起了突袭。
激烈的枪战在狭窄的山谷中爆。
战狼队员们凭借着精湛的枪法和过人的身手,很快就控制住了局面,成功截停了那辆企图逃脱的驴车。
段鹏一把掀开车帘,只见一个身穿破旧民夫衣裳的男人,正瑟瑟抖地蜷缩在车厢里。
他怀中紧紧抱着一个铁皮箱子,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段鹏一把夺过箱子,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整齐地排列着七支密封的玻璃管,每一个玻璃管上都贴着标签,上面用日文标注着“母巢·终链·龙泉启用”
的字样。
“这家伙不简单!”
段鹏意识到,自己抓到了一个大人物。
此时,那个被俘虏的男人,也抬起了头,露出一张略显清秀,却充满了绝望的脸。
他,就是敌方新上任的“水令使”
,负责执行最终的“龙泉计划”
,激活全镇水源的罪魁祸。
俘虏被战狼队员们五花大绑,押回了新一旅的临时营地。
面对审讯,这个“水令使”
却表现得异常顽固,无论战狼队员们如何威逼利诱,他都紧闭着嘴巴,一言不。
李景荣并没有动用任何酷刑。
他深知,对待这种受过特殊训练的间谍,肉体的折磨往往收效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