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人类的生活场景,却出现在了一头魂兽的梦境之中,显得格格不入。
“这是谁的记忆?”
小舞震惊地质问道。
苍狼的意识在她脑海中出低沉的吼叫:“不知……但它让我想回家。”
小舞猛然惊醒,睁开了眼睛。
她的她意识到,魂兽们开始梦见不属于自己的生活,而这些画面,全都源自那些点燃灶火的人家。
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难道说,这些灶火不仅仅影响着人类的情感,甚至还能影响到魂兽的梦境?
另一边,在酒泉镇边缘的一座废弃的铸钟坊地底,任婷婷正埋头于各种复杂的仪器之中。
她重返此地,将探测仪嵌入了“断续之阵”
的残基之中,试图探查这个阵法的变化。
“断续之阵”
原本是用来切断地脉连接,抽取个体生机的邪恶阵法。
然而,此刻探测仪上的数据显示,原本被切断的地脉连接,正从另一端缓慢地重建,能量的流向也生了逆转。
不再是抽取个体,而是由民间灶火反哺地底。
任婷婷眉头紧锁,翻查着随身携带的古籍。
她希望能从中找到关于这种现象的解释。
突然,她在一页残卷上看到了一段晦涩难懂的文字:“火种归墟,百灯倒照,民念为薪,神退其庙。”
她脸色骤变,合上古籍,喃喃自语:“我们以为破了局,其实是把‘献祭系统’从‘上取下’改成了‘下养上’……只是这次,供奉者不知道自己在烧。”
原本的献祭,是由统治者强行抽取民众的生机。
而现在,则是民众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将自己的情感和记忆,转化成能量,反哺给地底的某种存在。
这是一种更加隐蔽,更加可怕的献祭方式。
酒泉镇的灶火,已经不再是单纯的火焰,而是一种连接着人类情感和未知存在的桥梁。
尹新月站在东街一户人家的门外,眼神冰冷而决绝。
她的手中,凝聚着一团散着幽幽寒光的冰雾。
她要验证一个猜测——如果火焰能够回应人类的念头,那么,如果人为地熄灭这些火焰,又会生什么?
她抬起手,正要将手中的寒冰之力倾泻而出,将这户人家的灶火彻底冻结。
然而,就在这时,她却突然停住了。
因为她看到,那户人家灶台上的火焰,竟然在寒冰的封锁之下,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形状——那是一个扭曲而丑陋的印记,仿佛一只挣扎的手,又像一个狰狞的鬼脸。
那个印记,缓缓地搏动着,仿佛拥有着自己的生命。
不是人在用火,而是火在学着控制人。
尹新月伫立在东街一户矮檐人家门外,凛冽寒风裹挟着她银色的丝。
院内,稚嫩的童声传来,一个鼻涕娃正抱着冻梨,小心翼翼地往灶膛边凑,试图借着残余的火星让它解冻。
孩子的脸冻得通红,映衬着灶膛内忽明忽灭的火光,显得格外天真。
她眼神一凝,再无犹豫。
素手轻抬,一道极寒气息瞬间自掌心喷薄而出,如一条冰龙般咆哮着钻入灶膛。
咔嚓嚓——,肉眼可见的冰霜以惊人的度蔓延,顷刻间便将整个灶膛连同那簇微弱的火焰,彻底冰封。
然而,就在火焰熄灭的刹那,异变陡生!
原本晶莹剔透的冰层内部,突兀地浮现出道道血丝般的纹路,像是被注入了鲜血一般,妖异至极。
那些血丝疯狂交织,迅勾勒出一个扭曲、狰狞的轮廓——那赫然是一个烙印般的图案,仿佛是某个邪恶生物的眼睛,又像是一个跪伏着的人形,充满了痛苦与臣服。
更令人心悸的是,那“叛徒印”
仿佛拥有生命一般,竟随着某种韵律,一下一下地明灭起伏,宛如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
尹新月脸色剧变,猛然抽回右手。
指尖的寒气瞬间炸裂,将坚硬的冰块崩碎成无数细小的冰晶。
然而,当她定睛看去,却现那诡异的印记,竟然已经如同活物般,渗入了灶膛的砖缝之中,沿着墙壁的纹路,悄无声息地向着墙根蔓延而去。
“它没死,”
身后传来顾秋白低沉的声音,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的身旁,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墙根处那隐约可见的血色纹路,“它学会了装成温暖的东西。”
尹新月闻言,缓缓地转过头,看向顾秋白,语气中带着一丝寒意:“所以呢?”
顾秋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若有所思地看向远处。
“所以我们……”
他顿了顿,才缓缓吐出几个字:“需要断绝所有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