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本该是万籁俱寂之时。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撕裂了夜空,酒泉镇的地脉裂口处,猛然喷出一道妖异的赤红光柱!
那光柱扭曲翻滚,在半空中凝结成一朵巨大的火莲虚影。
然而,这火莲的花瓣尚未完全绽放,便已散出令人窒息的灼热。
空气仿佛被点燃,扭曲着升腾,吸入肺中都是火辣辣的疼痛。
地面开始龟裂,隐隐泛着焦黑。
火莲缓缓转向反祭阵的方向,莲心之中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恶意,似乎要将这胆敢忤逆它的存在彻底焚灭!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突然出现在火莲之前。
是弗兰德!
他的身躯早已残破不堪,嘴角挂着刺眼的血迹,但他眼神中的光芒却依旧坚定而疯狂。
“哈哈哈……想吸食我们的善意?做梦!”
弗兰德仰天狂笑,猛然引爆了手中最后一枚镇魂锁残片!
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狂暴的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
冲击波裹挟着无数碎片,狠狠地撞击在火莲虚影之上。
“咔嚓——!”
火莲虚影出一声哀鸣,扭曲变形,最终如同脆弱的琉璃一般,轰然破碎,化为无数火星消散在夜空之中。
弗兰德再也支撑不住,摇摇晃晃地倒在地上,剧烈的咳嗽声震动着他的胸腔,鲜血不断地从他的口中涌出。
但他却笑了,笑得无比畅快,笑得无比解脱。
“这一炸……不是镇压……是告诉它……”
他艰难地喘息着,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我们连‘善’……都不交给你……当贡品……”
说罢,他的眼神渐渐黯淡,生命的光辉如同风中残烛一般,摇曳不定。
夜风呼啸,吹动着广场上肃穆的石碑。
阿银望着弗兰德倒下的身影,
突然,她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波动。
她猛然转头,看向广场中央。
在那里,唐三缓缓地走向那块空置已久的石碑,神情肃穆,眼神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从今日起……”
他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坚定。
他要做什么?阿银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唐三走到石碑前,拔出了他随身携带的蓝银草权杖,这权杖象征着他的守护者身份,也象征着他对这片土地,对这里人民的承诺。
“从今日起,立叛道令!”
唐三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他伸出手,指着那块空置的石碑,一字一句,仿佛要将这番话语深深地刻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从此日起,谁自称继承他,谁便是敌人;谁敢说他错了,谁才懂他。”
镇民们顿时一片哗然,惊愕、愤怒、不解……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汇成一股躁动的暗流。
“你……你竟敢辱没恩人!
弗兰德大人为了守护我们,连命都不要了!
你竟然……”
一名须皆白的老者拄着拐杖,颤巍巍地指着唐三,声色俱厉地斥责道,唾沫星子都飞溅了出来。
唐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反问道:“他若真要被继承,为何烧尽自己?他要的不是延续,是终结!”
他的声音冷酷而决绝,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刺入了每个人的心中。
“我不再是守护者——我是他的叛徒。”
唐三说完,猛然用力,将手中的蓝银草权杖狠狠地折断!
清脆的断裂声,如同一个时代的终结。
与此同时,在寒潭边。
尹新月静静地伫立着,寒潭水散着刺骨的寒意,不断地侵蚀着她的身体,她的脸色苍白如雪,嘴唇冻得紫。
她缓缓地举起手中的寒源剑,那把曾经被她视为生命一般的剑。
“我曾誓守护他的记忆,可守护本身,已成祭祀。”
她低声呢喃着,声音轻柔得仿佛情人间的低语。
“为了守护,我们做了太多……可他,真的需要吗?他想要我们做什么?”
尹新月的眼神迷离,仿佛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之中。
她猛然抬起头,眼神变得坚定而决绝。
“够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她将寒源剑插入自己的心口!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是如此的清晰,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襟,也染红了寒潭水。
寒气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从伤口处疯狂涌出,瞬间将她整个人包裹在内。
“咔嚓……咔嚓……”
寒源剑的剑身开始出现裂纹,并且迅蔓延。
“我将摧毁我所守护的一切,以此来追寻他真正的意志。”
尹新月低语着,声音坚定而决绝。
“砰——!”
寒源剑彻底崩碎,化为无数冰尘,随风飘散。
潭面倒影中,顾秋白的残影浮现,他似乎